谢盈挑眉:“什么东西比你的自由还重要?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你很聪明,怎会不明白?”
白允心中骤觉酸涩。
谢盈夸他聪明,可刚刚才夸过别人。
“是公子送给我的玉笛。”白允眼眶氤氲出雾气,“那对我而言,很重要。”
“不如这样吧。”傀儡看向他,笑了笑,“反正公子要送我回地牢,等送白公子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与公子再回去找找,总能找到的,届时再托人给白公子送回去……公子觉得如何?”
谢盈还未开口,白允已率先打断他。
“不行。”白允委屈地低下头,喉头哽咽,“公子,求你了,我必须亲自找到它,否则昼夜难安。”
“公子,白公子未免太任性了。”傀儡嘟囔一声,“万一等下被妖族发觉,公子岂不是就危险了?”
“罢了。”谢盈让马车停下,继而对上白允期待的眼神,“我陪你去。”
“何必麻烦公子。”白允弯起唇角,得意地看了傀儡一眼,“让他陪我去就好了,我不会找太久的,那玉笛肯定就在刚刚不远处。”
“好吧。”谢盈无奈轻叹,“若遇意外,捏碎此玉牌,我必能感应到。”
“公子放心。”白允抢先傀儡一步接过玉牌,下了马车。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谢盈闲来无事,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怀里的狗,才想起来,在去王宫之前,他将小狗与系统鸭都放在了客栈的厢房里。
罢了,任何东西成为习惯,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干脆闭眸假寐。
白允并未让他等很久。
跌跌撞撞的脚步,急促地喘息,在深沉的夜里格外清晰。
“公子……公子!”白允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
谢盈睁开眼,起身钻出马车,刚走下车架,白允就踉跄着跪倒在他脚边。
满身血腥,泪眼朦胧,怎么看都像是刚从死里逃生。
“怎么了?”谢盈拧眉,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本是与那位公子分头寻找玉笛。”白允一边落泪,一边抽噎,脸上余惊未消,“我好不容易找到玉笛,正高兴地要唤他一起回来找公子,谁知一抬头,却看见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我跑过来,想要砸死我!”
“我实在太害怕了……公子我不想死,我没有办法……”白允缓缓抬起双手,手掌朝上,粘稠的血从他指缝滴落,“我不是故意杀了他的,是他不肯放过我……”
“公子……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杀他。”白允自顾自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彻底崩溃了。
谢盈难得沉默这样久。
白允总能给他‘惊喜’。
“别哭了。”谢盈从袖中摸出帕子,俯身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面不改色道,“既然是他行凶在先,你为自保又有何错?”
白允仰头望他,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滚过脸颊,脆弱地像是随时能晕过去。
“公子不生气吗?我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大不了再去寻下一个。”谢盈不甚在意,“上马车吧,我先送你离开。”
“可是公子曾说,我的脸才是最像你的。”白允没动。
谢盈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刚刚观察了,他一点不像公子,学得一点都不好。”白允小心翼翼牵过他的手,掌心贴在自己面颊上,眼神带着引诱,“公子,我学得比他好,也会比下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