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一阵湿热又细密的吻给亲醒的。
沈书弈发现自己呼吸顺畅,就是身上重重的压着一个男人,脖颈处晃动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发质有点硬,但散发着洗发水香波,俨然是来之前就洗过澡洗过头了。
沈书弈心里一惊,当场就要坐起身。
却不想,鼻尖传来熟悉的一阵花果的香气,沈书弈按兵不动了几秒,然后猛地掀开眼罩。
果然是赵聿蘅!
“你干嘛……”
沈书弈睡得正迷糊,被吵醒了说话也有气无力,像撒娇。
“你锁门了。”赵聿蘅在他脸上亲够了,才用额头抵着他锁骨,轻喘了一声。
男人会喘气,真是会要人命。
沈书弈感觉自己耳根可耻的红了一瞬,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紧接着,他连忙推开他。
“我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他终于有了点力气,但浑身还是软绵绵的。
推赵聿蘅根本推不动,是男人站够了便宜,自己松开了手,双臂压在床头,将沈书弈偏执又强势的圈在自己的怀里。
居高临下的垂眸看他。
眼底还带着刚才吻他时没有褪去的欲望,不是情欲,是一种几乎病态的痴迷。
他看着沈书弈,眼底沉沉地,像平静海面下的冰山,又怜爱的在他鼻尖啄了又啄。
赵聿蘅没说话,但沈书弈感受到了一阵冷风。
他转头往右看,这件套房的阳台门不知道怎么被打开了,冷风呼呼的往里面灌。
云京的后半夜又开始下雪。
沈书弈发现了,北方的城市下雪下的总是很频繁,就像南方缠绵的雨似的。
“这是二楼!”
沈书弈惊呆了:“你,你不会是翻阳台进来的吧!”
赵聿蘅轻笑道:“这很难吗?”
沈书弈:?
沈书弈:!
沈书弈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才三四米的高度,很好爬。”赵聿蘅道:“我以前……算是小的时候,经常干这种事情。初高中也干过,翻墙,或者是……翻别人的家。”
沈书弈原本想要质问他这个过分的行为。
但是被赵聿蘅的话题,带歪了注意力。
“你为什么去翻别人家?”沈书弈很好奇。
“帮人讨债。”赵聿蘅道:“以前做过一段时间……小混混?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三河湾那边经常有那种台球室,里面都会有老虎机,或者棋牌室,算是小赌坊吧。”
“初三的时候……我准备攒高中的学费,所以去给人看过一段时间场子。当时带我们的人叫阿飞哥,我跟着他去要过几次钱,有时候欠债的人不开门,就得去翻阳台。”
赵聿蘅跟讲故事似的,看着他道:“城中村的阳台比这个难翻多了,到处都是违章建筑,还得担心花盆砸头。”
时间过去太久了,沈书弈都差点忘了,赵聿蘅有这样一个难过且贫困的童年。
他心被揪着,无法想象连高中学费都交不起的家庭,到底是一贫如洗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