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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的话,盖聂似乎并不愿意与顾御诸昔日的韩国旧友同在。不过他没说,顾御诸也确实没看出来。
顾御诸踏进堂内第一步,那沉重的气氛倒是被冲破。
她习惯寒暄后再聊正事,看似不大干脆,可毕竟她受家乡或咸阳那些宫规影响,平日再放荡也脱不了这种习惯了。
于是她就径直走到张良与韩信之间,用手肘戳了戳张良:“跳槽真繁哪,两个小子。”
张良无奈叹了口气,装作诉苦的模样:“楚王那儿待遇一般,不如这儿。”
“我也觉得。”韩信平平说。
“这儿哪儿好了?——信子是混口饭吃,你呢?”顾御诸一时好奇。
张良思索说:“有小姐这一棋友便很好了。”
“我见识过范增的棋局,他可比我有趣。”
“范先生和荀师叔一个脾气,子房下不过他。”
顾御诸听见笑得发颤,不停地拍着张良的肩膀。“快得了,荀老头儿如今在太乙山静养,你敢说你不想他?”
张良浅笑说:“确实思念。或许挑个时候,小姐随子房去探望一次?”
“啊。”顾御诸微微垂眼,语气柔和了许多,“我顺便去祭祭逍遥。”
不习惯顾御诸社交习惯的刘季与萧何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打断还是该纵容,硬气的话如鲠在喉,看着那三人间轻松的气氛却无可奈何。
十几年前张良也受不了她这样恣意妄为的样子,可他与韩非相处过后,倒无声无息地包容了顾御诸一切怪诞行为。太深、太活、太像。顾御诸恣意如旧,韩非便不死,张良如此想着。
等三人闲谈一会儿,刘季看好时机,终于提出宏图。他说他想与楚王争霸。
顾御诸打断说:“既然与他争霸,便别称他为王——首先想想,他配吗。”
堂内烛火倏地一跳。刘季眼底精光闪过,拍案道:"仙女大姐此言极是!项少羽不过借祖上余荫,暴虐无道,岂配称王?"他手指蘸酒在案几划出关中地图。
"诸位请看——"刘季抬眼看向韩信,“韩信,你先前传信让我明修栈道,我已做了,现下还要做什么?”
韩信突然按住地图一角:"明修栈道时,需派死士在陈仓故道散播瘟疫谣言。"他指尖点向秦岭山脉褶皱处,袖中滑出半枚影密卫铜符,"章邯旧部仍驻守于此,我能让他们看见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