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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网打尽也不错啦,但对方已经被拖住了,也为我争取到了砍下雏菊脑袋的时间。耳机里,入江正一沉声指挥:“雏菊就在眼前了,请务必小心,古贺小姐。”
我没有回答。实体化的、力量更为可怖的思维触手撞碎钢化玻璃,碎片翻飞,在巨响中融化、湮灭。我飘在桔梗面前,歪着头看他。他仍然抱着那个破布娃娃,那个布偶很像他,早晚会被我撕成碎片。
抬手时,肉眼不可见的刀刃自发地凝聚于我掌中,刀、剑、锐利的锋刃,都变成了由我随意掌控的概念,我举起那无形的利刃,雏菊从椅子上站起,试图颤抖着后退——没成功。他被我定住了。
“怎么会……白兰大人没有和我说过……!”
这是他的遗言。
「」全知全能。拥有祂力量的我也是如此,我是全能的。
“再见——算了,还是别再见了。”
我轻快地说,无形之刃翻飞着割裂他的头颅、四肢、躯干,几乎如同轻柔的死亡之吻。思维触手刮过他的胸膛,剖开血肉,剜出那颗跳动的心脏,一寸寸碾碎。我注意到他的胸口镶嵌着一枚匣子,那本该是心脏所在的位置。雏菊的眼神怨毒而不甘,在他死前,指间的玛雷戒指曾短暂亮起,我感受到他胸口的匣子倏然爆发出无法忽视的热度——直到匣子也被我捣烂。那种异常的热度与能量很快被我操纵褫夺,充入我的思维触手。
听说他是“活死人”,拥有快速再生的能力。然而,倘若死气之炎被我掠夺、再生能力被我压制,他又该如何不死、如何复生呢?
他死了,毋庸置疑。
我对杀人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心理负担,人在我眼里就是活蹦乱跳的NPC,是一堆骨头,一团肉,一坨脂肪,一张皮;况且我三岁就反杀过追杀我的杀手了。
切尔贝罗检查雏菊的生命能量——他连残片和飞灰都没能留下,连存在本身都被抹除了。我认为都没有反复确认的必要,她们却执意这样做,好在最终的结论是,雏菊的生命能量确实已降到2%以下。
我有点困了,为此打了个哈欠,向切尔贝罗问道,“我赢了吗?”
“毋庸置疑,古贺大人。”她们说。
“是吗,”我又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叫我‘大人’呢?难道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我也变成统治世界的无上国王了吗?”
“……请恕我们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古贺大人,”她们说,一齐露出微笑,神情和面部肌肉走向都极为统一,几乎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关于您的问题,我们只能说:时候未到。”
谜语人滚出……这到底是哪里,日本还是海外?不管了,谜语人滚出地球。
我冷漠地想,顺手摸走了雏菊的玛雷戒指,却听到一道轻盈的嗓音。语调轻细,柔和而坚定——这不是听觉器官反馈给我的信息,“某人”想得很大声,以至于直接传入了我的大脑,被我的心灵感应能力所捕捉。
我提起了一点兴致。是谁会在这种时候想到我的读心术呢?
【初次见面,你好,古贺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她说,轻柔地咬着字音。
【——我是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尤尼。】
我挑起眉毛:【你好?】
*
“……哎呀?”
青年屈指抵着下巴,蓦然抬起眼眸。他唇边的笑意停驻,短暂而又漫长地凝固。
白兰站了起来,仍然凝视远方。
“在小真身上,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吗?”他低柔地呢喃,嗓音很轻,语调格外甜蜜,一丝冷意却渗入其间,将那张假面破坏、撕裂,“原本的小真不可能杀掉我的真六吊花……小雏菊居然死掉了。”
珍贵的战力化为灰烬,他的语气中却全无遗憾。
奇迹吗?概率论吗?异变吗?在这八兆亿分之一?
——唯一?
“真让人意外,”白兰重新笑起来,眼眸再度亮起,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紫罗兰色的海洋,透明,幽深,危险,他是一把涂了毒的利刃,“……真让人期待。”
*
我就说白兰这男的绝非善类——我的原话是他不是什么好饼。他轻飘飘地否认了Choice战的胜负,双方再度对峙,直到密鲁菲奥雷的黑魔咒部队、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尤尼现身。
在此之前,她曾呼唤我的意识,给我拨打了一个脑电波通讯。
【此前的白兰夺走了我的灵魂和精神,利用了我们吉留罗涅家族。】她对我说,【我一定要纠正这个错误。世界绝不能毁在这个人手中。】
我们达成了共识,但我无法代表彭格列,因此是以我个人的立场,【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