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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语。剑鞘。锚点。
我的锚就在这里。我的幼驯染,我最喜欢也最讨厌的云雀恭弥,让我又爱又恨的云雀恭弥。
我颇有良心,努力控制着忽有进展的能力,因此我实际上仍然悬浮于云雀怀中,我们只是无限地靠近,而非触碰到彼此,就像0。9999和1的区别,我没有将我的重量尽数托付给他。
我心下一松。
紧绷的精神松懈的瞬间,原本被我按住不动的哥拉·莫斯卡也解放了。
我骟,不要啊!我们这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国中女生和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残疾人啊!
新增的能力让我一头雾水,我完全不懂得该如何使用它,我甚至还没能适应它,因此手忙脚乱;在哥拉·莫斯卡再一次暴起的瞬间,云雀不顾脚伤疾跃而起,堪堪避开了那几乎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流弹。
哥拉·莫斯卡又不动了。沢田君——那真的是沢田君吗?——拦住了他,他们僵持着,直到高纯度的橙色火焰灼烧破坏他的核心。这具杀人兵器终于停下了。
其实我想说这句话很久了:这到底是哪来的哨兵机器人?
第19章
我勒个老天奶奶啊,那还真的是沢田君啊。
沢田君额头上跃动着澄澈的橙色火焰,边缘接近透明,双眸也覆上一层温暖明净的金红。那究竟是宝石还是明镜?我只看到熊熊的、煌煌的、温柔而坚定的火。他的眼眸几乎完全化作了汹涌跳动的火焰。
我想到迪诺为我们讲述的指环与火焰概念。大空……?
出事了,出大事了,哥拉·莫斯卡里跌出一位老人,还是个外国人呢,怎么又是外国人啊?——那位老人是彭格列的九世首领,现今生命垂危。
Xanxus嘟嘟嘟嘟说了一堆,我根本没仔细听,关我屁事啊?我比较担心云雀恭弥。我的恭弥被利用了呢,惨惨的。
总之,九代目被送走抢救了,迄今为止的指环战全部作废,切尔贝罗不容拒绝地宣布,明日此时将是决定十世之位的最终战,也即是大空之战。
逃避可耻但有用,说真的,我明天不想来了,我心脏受不了。我还是对云雀很有信心,但我从未如此畏惧过意外与突发风险,我害怕看到他受伤、见证他流血,我从来都如此软弱。
我们丢下在场所有人先一步回家,谁也没有启唇,谁也没有讲话,只在静默中吸入氧气,感受着夜气未散的清风。他的呼吸陡然一重,想必是伤痛作祟。
假如上帝赐予我礼物(Gift),使我全知,那何不使我全能?为何不再眷顾我一点,给予我治愈的能力呢?
我不想再看到云雀受伤了,我受不了这个。这让我感到痛苦。我和我的心都会为他流泪的。
云雀伤的是脚,我们没有骑机车,走得慢慢的,我最想质问为什么并盛这个小镇凌晨街上没有计程车?司机们都勤快点好吗?好的。
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再紧一点、再紧一点……直到云雀蓦然开口:“攥那么紧做什么?”
“……”我的力道又松懈下来,依旧不讲话,开始憋眼泪。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爱哭鬼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云雀恭弥搞砸了,都是他把我变成这样的。
他总是让我感到痛苦。他本人就是一块涂抹着蜜糖的砒霜,直到死,那甘甜都不会散去,只让人以为迎来的是甜蜜的极乐。
“凛真。”他叫我,我不答话,眼眶开始湿热,他的脚步顿住,停下来看我。
我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原本十分钟的路程都磨蹭成双倍的时间,长久地蹉跎于深夜的冷街。
我用力地抿着嘴唇,低着头,不想要他看到我的眼泪,我真该庆幸这泪水尚未夺眶而出,只是寂静地徘徊于眼尾,和我的心一起濒临破碎。
“恭弥是骗子,明明说了会很快结束,明明说了不会受伤……”这不是他的错,我知道;这不怪他,我知道。但我被他变得易碎了。
我还是忍不住埋怨地向他展示我软弱的内脏,我告诉他,都怪你,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我的声音里没有哽咽和哭腔,一切都被夜风抚平:“我最讨厌恭弥了,我不要再看指环战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受伤了。”
我没有办法不爱他,然而我一旦爱他,就总会为我带来无边际、无穷尽的痛苦。我只要爱他,就没有办法停止痛苦。
靠近他就靠近了痛苦……然而,远离他就远离了幸福。
正如我没有办法远离他、没办法与他分开,我也只能咬紧牙关,吞咽下这枚苦果。我等待它的回甘,即便它带给我的只会是绵长的苦与涩。
云掩弦月,月光无从得照彼此面容,我连他的表情都难以看清,他的气息却率先逼近。清冽凉意沁人肌骨,似乎一剪瘦梅,一抔将散的融雪,冷而清,淡而凛,他从我唇边衔过那枚苦果,话音在唇齿之间流散,“凛真,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