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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屿淮把玩着手中的梅枝,似笑非笑:“合着这三年,你就光顾着数沙子玩了?”
两个老友三年未见,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偏又掺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罗拉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长进嘛,倒是有的。托云焰的福,我那儿现在软得跟海参似的,用起来——”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很是得心应手,非常有利于房事。”
李屿淮笑笑,道:“可惜,我只喜欢从后面蹂躏对手。”
罗拉又道:“那这次你可得再把云焰借我一用,我让他再帮我改造改造。”
……
和罗拉王子同时来到边城的,还有千户江齐。
江齐此来,是为了顶替被撤销职务的钱豪。
他和谢晗年岁相仿,面貌英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隐隐流露出一种官家的威严与干练。
近日来,有关谢晗与大官李屿淮的风言风语虽有渐渐平息之势,却到底还是影响到了江齐对谢晗的看法。
这日,在军区例会上,江齐第一次见到了谢晗。
谢晗身着一袭素淡的衣衫,神色间虽有几分憔悴,却依旧难掩其出众的气质。
江齐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待众人退下,他单独留下了谢晗。
“谢晗,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江齐冷声问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谢晗。
谢晗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千户大人,下官自问并未有何过错,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江齐冷哼一声,道:“你与李屿淮之间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败坏了官场风气,也影响了朝廷的声誉。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大人,那都是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下官与李大人之间并无任何不当关系。”
江齐冷着脸撂下话:“老子不管你们那些破事是真是假,闹到官面上就得治!明儿起夹起尾巴当差!若再整出些有的没的,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便转身离去,摔得门帘子哗啦响,留下谢晗一人立在原地。
江齐办案常熬到三更天,连水都不喝一口。
底下人跟着遭罪,捶腰的捶腰,揉腿的揉腿,眼皮打架还得支棱着。
方琪挑帘子进来时,谢晗正盯着油灯发愣,案头堆着江齐新派的差事卷宗。
“谢晗,”方琪轻声唤道,快步走进公署,“我听闻江千户办案严苛,你可还撑得住?”这是二人相隔了几天的见面,一见面,方琪便亲热地拉起了谢晗的手。
谢晗默默把手抽出,道:“无妨,这几天的案子终于不是刘大婶也能办的案子了。这么晚你还来公署,会影响你明儿的当值的,你快回去吧。”他只想一个人呆着,思考案件,蹭公家的宵夜,看会儿有难度的案件卷宗,睡上一小会儿,明天再来重复这种生活。
方琪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晗的异样,心中涌起一阵不安,问道:“是不是不想回家?还在为巴雅尔的事情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这好几天都不回家?”
“我当然想回家,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只是这个案件太特殊了,是多年难得一遇的大案,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一定马上回去。”
方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上前,将谢晗紧紧抱住,用无声的拥抱传递着自己的担忧与不舍。
谢晗感受到方琪的情绪,轻轻推开了他,笑着转移话题:“你看,现在到吃宵夜的时间了。你要留下来吃一点儿东西?”他心里清楚,方琪向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所以才故意这么问,想着借此让方琪离开。
等方琪从前门离去,谢晗便打算从后门前往食肆。刚一踏出后门,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那男人隐在朦胧月色之中,轮廓显得格外寂廖。
谢晗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在这儿偷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自己不关门。”
以往,方琪总会在家中静静等待谢晗归来,可如今,他却和自己一样,得辗转到别的地方才能碰面。
方琪平日里温文尔雅,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而今晚,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挫败,整个人显得精疲力竭,仿佛被沉重的压力压弯了脊梁。这副模样,倒是让李屿淮心中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谢大人,瞧您最近这般辛苦,要不我再调派些人手过来,帮您分担分担?”
谢晗轻嗤一声,道:“再派些官儿来对我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您可真是太‘体贴’了,我得好好谢谢您啊。”
“怎么,谢大人还在为官职低微的事情介怀呢?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指挥使的位置一有空缺,第一个提拔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