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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探入怀中,取出一方泛黄的素帕,帕角绣着几片青竹,针脚细密却略显稚嫩。
“认得这个吗?”李松将帕子展开,任其在烛光下微微颤动,“七年前你亲手所绣,说要送给……”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送给沈辞的定情信物。”
那些零碎的记忆突然连成了片,藏书阁里交握的手,雨夜里压在墙上的吻,还有……沈辞与他离别时,眼里闪着的泪光。
李松凝视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眼中情绪翻涌。既然留不住,不如亲手打碎。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如叹息:“既然你执意要想起,不如让我告诉你全部。”
“七年前,你是白阳会派来接近我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砸在谢晗头顶,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零碎片段。
青砖黛瓦的白阳会总坛,檀香缭绕的议事厅,还有那个总是背光而坐的高大身影。
“璧儿,你是我最得意的孩子。”记忆里顾晖的声音那么真切,粗糙的手掌拍着他的肩,“只有你能接近李松。”
更可怕的是沈辞的面容突然清晰起来。那人立在梅树下,肩头落着细雪,朝他伸出手:“等任务结束,我们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好?”
“不……这不可能……”谢晗猛地推开俯身查看他的李松,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案几的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抬头,看见李松惊愕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谢晗?”李松伸手要扶他。
“别碰我!”谢晗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这些……这些记忆是你强塞给我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是什么白阳会的细作!”
李松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谢晗读不懂的痛楚:“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句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谢晗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瓷片飞溅,有一片擦过李松的脸颊,血珠子立刻渗了出来。
“我是西且弥谢氏!三年前的隐锋营指挥使!”谢晗浑身发抖,记忆与现实在他脑中撕扯,“那些画面……定是你用了什么毒药!”
李松没有擦去脸上的血,反而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那你可记得七年前的腊月初八?你在城隍庙后巷救了谁?”
谢晗呼吸一滞。记忆里大雪纷飞,他扶起个满身是血的少年,那人腰间挂着刻“松”字的玉佩。。。
“那夜之后,白阳会就派你接近我。”李松步步逼近,声音低得如同梦呓,“你以为的偶然相遇,都是顾晖精心设计的局。”
谢晗后退着,小腿撞上床沿。
他忽然想起七年前自己第一次“偶遇”李松时,对方眼中莫名的炽热,原来那不是初见时的惊艳,而是久别重逢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