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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条人命,换一个法布尔,你倒是会做生意。”方琪嗤笑一声。
谢晗不以为意,反而轻轻叹了口气:“方大人若觉得不值,大可不换。”
他在激我。
方琪眯起眼,心里翻涌着烦躁与不甘。
他本该毫不犹豫地拒绝,可目光落在谢晗微微蹙起的眉间时,却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日在西且弥雨中,这人执伞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乞丐遮雨的模样。
真是……令人火大。
“好。”方琪忽然开口,声音冷硬。
话音未落,他自己先怔住了,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仿佛这样就能掩饰方才的失态。
真是疯了。
北戎边境的矿工营是什么地方?那是连夏国暗卫都不敢轻易涉足的龙潭虎穴。可谢晗这个疯子,居然要他为了一群蝼蚁般的苦役去拼命?
“多谢。”谢晗唇角微扬,像是早料到他会妥协。
这神情莫名刺痛了方琪。
他忽然冷笑一声:“放着现成的太子不求,反倒来威胁我?看来你终于认清,李松就是个——”
“方大人。”
谢晗突然打断他。方才还温润如玉的嗓音此刻裹着锋利的寒意。
“你有三天的时间。”谢晗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三日后若见不到矿工出营的焰火信号,我便将法布尔交给高彦,他近日正愁没有新刑具试手。”
谢晗忽然凑近半步,“你说,法布尔能熬过第几轮铁梳洗?”方琪瞳孔骤缩。
“你竟然……”
“对了。”谢晗退后两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恰好笼罩住方琪僵直的身躯,“方才你说李松什么?”
他歪头露出个天真又残忍的笑,“风太大,我没听清。”
方琪脸色骤变。
高彦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严刑拷打、逼供折磨,法布尔若落在他手里,能撑多久?一旦开口,他多年隐藏的身份、暗中培植的势力,都将暴露无遗!
“好……我答应你。”方琪终于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硬生生碾碎。
他本想用拢青牵制谢晗,却不想反被对方将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