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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谢晗猛地后退一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下一秒,他转身就走,衣袖带翻了桌上的汤盏,滚烫的汤水溅在李松手背上,可那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回到房间,谢晗辗转难眠。
窗外月色如水,照着他紧蹙的眉头。他知道李松不可能为了那些矿工与北部落开战,可那十一条人命……
突然,一片树叶从窗缝飘入,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小字:“明日午时,城西茶楼。”
那字迹谢晗再熟悉不过,正是方琪的手笔。自乌金山庄那次失败的接头后,谢晗便暗中调来了孟叶和江齐,命他秘密接应。
他原以为这次能顺利收到密信,是孟叶和江齐暗中运作的功劳。却不知,真正的原因,是那些往日寸步不离的黑甲卫,如今已不再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了。
次日正午,谢晗独自踏入城西茶楼。木阶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雅间门开时,方琪几乎是扑了过来:“谢晗!”他双手颤抖着抓住谢晗的衣袖,“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谢晗皱眉抽回手。
眼前的方琪形销骨立,原本清俊的面容被边塞风沙刻出深深的纹路,唯有那双眼睛还执拗地闪着光亮——那是一种令他熟悉又厌恶的、近乎偏执的温柔。
“说正事。”谢晗冷声打断,目光转向屋内静立的僧人。
拢青双手合十,袈裟下露出一截狰狞的伤疤:“谢施主。”
他声音很轻,却让谢晗浑身一僵,“您问的那位李施主,确实在七年前以商贾之子的身份,在兰息寺带发修行。”
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哐当作响。
拢青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寺册,指尖点在某处,那里赫然记载着“李松”二字,笔迹已有些褪色。
“但这位李施主,”拢青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实则是北戎北部派来的细作。”
“细作”二字如惊雷炸响。
谢晗猛地攥紧茶盏,热茶溅在手背也浑然不觉。他突然想起李松说矿工时那句冰冷的“不得不杀”,想起白阳会新娘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证据呢?”谢晗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