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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踏入月色,背影挺直如松。夜风拂过,袖间残留的沉水香萦绕不散,惹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回到官道,谢晗才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
……
镇抚司的大厅内。
谢晗正在批阅文书,忽听得外面一阵骚动。还未等他起身,大门已被推开,太子李松一袭明黄锦袍,腰间玉带轻晃,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殿下。”谢晗连忙起身行礼,案几上的卷宗被袖风带得哗啦作响。
整个大厅霎时鸦雀无声。
所有锦衣卫齐齐跪地,额头抵在手背上,不敢抬眼。李松身上那股淡淡的珈兰香,瞬间压过了厅内原本的铁锈与墨香。
“都退下。”李松淡淡道。
不过三个字,满厅锦衣卫如潮水般退去,脚步声整齐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谢晗正欲告退,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缇帅。”
李松已端坐于太师椅上,明黄锦袍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内格外清晰。
谢晗身形一顿,缓缓转身。
自半年前擢升锦衣卫指挥使以来,他从未被要求亲自执行任务。此刻太子亲临,又点名要他亲自出手,此事恐怕非同小可。
“殿下有何吩咐?”谢晗拱手而立,声音平稳如常,却暗自绷紧了脊背。
李松抬眸,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他指尖一顿,停下敲击的动作,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有件差事,”李松缓缓开口,“需缇帅亲自去办。”
谢晗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他分明看见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杀意,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怀疑是否只是烛光晃动的错觉。
“请殿下示下。”
李松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徐徐展开。画上是个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却透着几分阴鸷。
“顾承恩,大息国使团副使。”李松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本是我五年前埋在大息的暗线,可惜。。。。。。”指尖在画上某处轻轻一点,“变得不听话了。”
谢晗盯着那画像,忽然想起上月截获的那封密信——大息国使团中有人向夏国泄露军情。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