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其他皇子纷纷帮李权说话,要求重惩谢晗,唯有五皇子李林道:“四哥莫不是被马蹄给踏坏了脑子?追风可是难得的汗血宝马,而谢大人只是一挥手,又怎么能伤了你呢?”
帐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六皇子李桓与李权乃是一母同胞,他猛地拍案而起:“五哥慎言!四哥都这样了,这伤总做不得假!”
“够了。”皇帝的怒声让帐内瞬间死寂。李钰的目光落在谢晗身上,“谢卿,四郎说你用妖术害他坠马,可有辩解?”
谢晗抬首的瞬间,余光瞥见皇帝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起——传说这是当年北疆之战留下的旧伤。
谢晗对皇帝生出几分敬重,撩袍跪下,“臣不通骑射,更遑论妖术。四殿下坠马时,臣正在鹿砦清点猎物,马场杂役皆可作证。”
谢晗当然没有杂役可以作证,不过他要是连睁眼说瞎话都不会,也不用混官场了。
李权突然暴起:“你撒谎!你分明。。。。。。”
“分明什么?”皇帝的声音比帐外的寒风更冷,“看见谢卿在三十丈外挥了挥马鞭?还是看见他念咒诀?”
皇帝竟然对太子爱屋及乌,为了一个刚晋升的外邦官员,连亲儿子的话都不信了。
李权眼中满是不甘:“父皇明鉴,谢晗确实故意弄伤儿臣。。。。。。”
“锦衣卫指挥使就能目无尊卑?”与李权同仇敌忾的李桓突然拉上袖口,露出手臂上的青紫掌印,“昨日在跑马厅,谢大人可是用这妖法将儿臣击出丈余!”
帐中哗然。
谢晗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半月前李桓强占民田被他撞破时,自己情急之下用内劲震开的痕迹。
没想到这位草包皇子竟能忍到现在才发作。
“六哥慎言。”始终沉默的七皇子李琛突然开口,“谢大人若是会妖法,太子殿下上个月从西且弥回来时,何至于受了满身的伤?”他抬眼时,眸子里晃动着意味不明的光。
皇帝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谢卿是松儿指定提拔的人,你们怀疑谢卿,便是怀疑太子,更是在怀疑朕看人的眼光。”
最终,谢晗随侍在御侧,李权当即被逐出围场,禁足在王府。
狩典风波中,因五皇子李林帮自己说了好话,谢晗对他颇有好感。
他调查得知,五皇子李林为人正直,与江齐还有一段旧交。
谢晗让江齐帮忙牵线,想办法将李林约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树林,准备向他打听萧辞是谁,到底在哪儿。
残阳似血,松林苑的琉璃瓦被染成了暗红色。
五皇子李林手中紧紧攥着江齐的密信,快步穿过月洞门。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独自前来。
然而,就在他转过假山的瞬间,却猛地停住了脚步。那本该是江齐等候的八角亭中,竟赫然立着一道玄色的身影。
“五殿下很准时。”谢晗缓缓转身,身上的飞鱼服在暮色之中泛着冷光。
李林只觉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三皇子的悲惨下场还历历在目,如今锦衣卫指挥使出现在这里,只怕东宫那边又有了新的整人手段。
他强忍着心头的惊悸,圆脸上堆起了一抹熟稔的笑纹,开口说道:“谢大人怎会在此……”
“乾王萧辞。“谢晗突然截断话头,“这个名字,殿下应当不陌生?”
却见五皇子的笑容僵住,一时竟没有开口。
谢晗观察着五皇子的神情,见他犹豫,便知肯定有猫腻,正欲追问,却听五皇子慢声道:“谢大人快言快语,我便直说了,本王从未听说过夏朝王宫里有一位乾王,莫不是谢大人记错了?”
谢晗眼中寒光乍现,他逼近半步,直视李林发僵的笑脸:“查抄三皇子府时,本官可找到许多三皇子与五皇子的书信……”
李林喉结滚动。伽兰香的气息萦绕鼻端,这味道他在东宫闻到过——上月东宫赐宴,满座朱紫贵胄的熏香里,唯有谢晗官袍上的伽兰香气竟比几位皇子还要浓郁三分。
不过,如果谢晗与太子真的亲密如斯,何必借江齐之名邀他来此。
“谢大人这是何意?”他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冷树干,“莫不是怀疑本王……”
“殿下可还记得,天启十三年秋分,您与三皇子李枫通过暗卫托付的信件?”谢晗突然转了话锋,“你在信中,让三皇子去派人去幽州找萧辞。”
李林瞳孔骤缩。七年前,他对太子之位还有期翼,不知天高地厚地怂恿李枫去查那人……
“谢大人这般神通广大,何不直接问太子殿下?”他听见自己声音发虚,“谁人不知东宫……”
“太子三日前,还吩咐我再次彻查三皇子案。”谢晗压低声音,再次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