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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停了下来。两人警惕地四下张望,在确认没有追兵追来后,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李屿淮倚在墙边,脸色苍白,唇边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俊雅。
月色舒展,清辉如席,街道静谧。
谢晗喘着粗气,警惕地望向路口:“益亲王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李屿淮靠在墙边,“所以。。。。。。让我跟着你吧。”
月光下,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此刻竟透着几分脆弱。
谢晗别过脸:“我不过是个养马的,养不起闲人。”
“我可以做你的马夫。”李屿淮突然上前一步,眼中翻涌的情绪让谢晗心头一颤,“或者。。。。。。”他声音低了下去,“我们一起去京城。”
“李校事。”谢晗突然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李屿淮一怔:“你叫我什么?”
他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只觉得腹部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去,只见谢晗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已然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谢晗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李校事,装够了吗?三年前你一句话把我贬去养马,现在又扮什么护工?”他手指紧攥着藏在袖中的匕首。
李屿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不是装……”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沙哑,“是玩真的。”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谢晗,却又像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谢晗不等他再开口,手中匕首猛地捅进他腹部。
“这一刀,”李屿淮疼得脸色发白,却还在笑,“我记住了。”
谢晗手上用力,刀刃又往里送了几分。他早就知道这人的身份——那天在医馆外,益亲王那声“李校事”喊得整条街都能听见。更别说那些下药的阴损招数,一看就是这人的手笔。
三年前那笔账是方琪告诉他的。就因为在接待时多笑了一下,这位李校事就把他打发去马厩闻了三年的马粪味。
“你今天必须死!”谢晗手腕一转,匕首狠狠搅动,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
李屿淮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却还是咬着牙不吭声。远处突然传来巡夜士兵的喝问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谢晗啐了一口,转身跃上屋顶。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李屿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