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湛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到令人讶异。
不对劲,处处都违和。
尽管昨晚睡得特别沉,吃过午饭后柏青困意上涌,他比起头部受到撞击的池湛更像个病人,时常感到疲惫,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就好了,他谨遵医嘱困了就睡,不困就到庭院里晒太阳。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池湛轻车熟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睡得衣服卷上去的柏青,医院病服尺寸是按身高来分的,柏青最近瘦了许多,1米八的病服穿在他身上不短,却宽大,因此睡觉时经常会卷上去。
池湛走到床前站定,青年睡得很沉,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头发散乱的铺在枕头上,宽大的病服随着柏青的动作卷到小腹以上,露出一截白得晃人眼的腰。
看得出来他很瘦,肚子上没有一丝赘肉,平时肌肉充血时更会显出漂亮的马甲线,只是现在似乎是因为今天中午吃得有些撑了,平坦的小腹稍稍鼓起,放松状态下呈现出微微的弧度。
池湛原本只是想把青年卷上去的衣服拉下来,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从衣服慢慢向下划,与皮肤毫无阻挡的接触,细腻的手感从指腹传入神经,指尖最终在柏青微微隆起的小腹停下。
无知无觉的青年睡得一脸无辜,池湛紧紧盯着柏青的睡脸,目光幽深,指尖蓦地施力按了下去。
“呃……”
柏青被摁得浑身一激灵,但还是没醒,翻了个身挣脱恼人的纠缠,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衣领却因翻身的动作敞开了,胸膛一点点嫣红的痕迹若隐若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池湛心头一跳,想再看得清楚些,却被护士突然推着治疗车进来打断。
下午柏青睡醒又去庭院的公共椅上晒太阳,初春下午三点的阳光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道阴影挡住光线,柏青抬头,池湛端着一杯水垂眼看他,他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池湛从善如流坐下。
“我们认识七年,你一般是怎么称呼我的?”
柏青背往后靠,闭上眼睛:“池先生。”
“池先生?”池湛转头,惊讶。
“这么生疏?”
何筝泉叫他阿湛。
柏青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事实上他一直看不透池湛,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是他现在对池湛的评价。
“是你让我这么叫的,你现在和七年前相比变了很多。”
池湛妄图从柏青脸上看到其他东西,他把水递过去:“要喝水吗?”
“谢谢,”柏青伸手过去要接杯子,男人似乎不想和他接触,极快地收回手,快到柏青来不及稳住杯子,躲闪不及,一杯水便硬生生从手中滑落,全部洒在柏青的病服上。
“哎呀,对不起,“池湛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歉意,说完又添了一句:“快去换衣服吧,小心感冒。”
后面这句话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了些,柏青心中怪异但并未多想,起身回去换衣服。
医院病房的门为了保险起见,都是没办法反锁的,柏青自住院起都是洗澡时在浴室顺便换衣服,此刻却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想着换衣服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不用特意进浴室,便把干燥的新病服放在床上,用手从上往下解开扣子,布料从肩头滑落。
没想到门口此刻却传来开门的动静,柏青蓦地一愣,随即动作迅速把衣服重新拉上,目光僵硬地回过头。
赫然见池湛倚靠在门框上,眼中没有一丝撞破别人换衣服的慌张,比起他坦然的态度,柏青的反应无端显得有些小题大作。
一时之间沉默蔓延在两人之中,良久,池湛嘴唇翕动,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走廊那头有人将要走近,眸光闪烁,面上一凛,倏地后退一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柏青:什么情况?
换好衣服后柏青打开房门,池湛果然还在门外,他垂着头倚在墙壁上,额前的刘海遮掩住他晦暗不明的脸色。
柏青:“你——”
话才起了个头,池湛蓦地拽住柏青的胳膊,施力猛地将他推进门内,柏青只感觉自己身体晃了一下,瞬息之间他已被池湛压在了门板上。
惊惧之下柏青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男人却阴测测地凑近,声音在耳边慢慢响起:“你怎么能…。。”
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么不知廉耻?”
柏青因为这无端的指责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脑袋发懵,他只是在自己病房换衣服,万万达不到被人说不知廉耻的地步吧。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池湛指尖挑开柏青的衣领,垂眼淡淡道:“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你女朋友?”
柏青低头顺着他泠冽的目光望去,耳尖瞬间染上绯红,入目满是未消的痕迹,暧昧非常,足以见得当时的激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