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和下意识想反驳,见她虚弱,才忍住了与她辩争的心,接着道:“他早就知道宣王府的罪奴有要叛逃的心思,便有意利用了此事。”
北瑛王府要杀她,孟安却只是令她被绑?为什么?
谢辛辛是聪明人,若想不明白原因,只要想想此事一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这件事便是孟安的目的。
她三两下就明白过来:“我们都以为青面鬼是孟安的手下,于是你去找孟安了,这也在孟安的计算之中吧?然后呢,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指尖轻轻抚过茶杯的口沿,在她双唇触碰过的地方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陆清和才下了决心一般,缓缓道:“他让我,别再受制于北瑛王。”
“……什么意思?让你自立门户?”
谢辛辛不知道其中深意,在她眼中,陆清和还是北瑛王府的门客。
陆清和无意多言,简单解释道:“他说,北瑛王府想让你死。”
“若我决心听从王府的指示,我便不能去救你。”
屋内一时安静。
谢辛辛睖睁片刻,体会着话中之意。品着品着,有一丝温情仿佛撬开了她心上的尖尖。
她有些狐疑,盯着陆清和的眼睛,半晌才笑:“莫不是狐狸变的?”
“我看得出来,陆清和,你也早有此心吧?孟安此言是正合你意罢了,你休拿这个来哄我。”
听罢,陆清和仿若心中落空,脸上露出一些没能得逞的失望,既而却是释然地笑。
谢辛辛也不恼,觉得使文字伎俩的陆清和似乎有些活泼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古板。
古话怎么说的来着,活色生香啊。
两人对笑起来,莫名笑到一处去。
谢辛辛如释重负:“实在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总算对我动心了呢。”
他轻笑一声,半自嘲道:“救你回来,亦是真心的,孟安的提议只是顺带。”
陆清和摆了摆手。这摆手落在谢辛辛眼中,自然是“未有动心”的意思。
实际上他只是想着,这小掌柜是怎么回事?
陆清和真是看不懂她了。似乎每到要捅破窗户纸的那一刻,谢辛辛总会警觉起来,认定陆清和必有什么后招埋伏着她。
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这样老谋深算的么?
他摆手,实乃无可奈何。
他自语道:“迟钝些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