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脑袋却疼得厉害。谢辛辛看着身上换洗干净的衣服不禁腹诽,不会吧,陆清和应是个自持庄重的人啊。
忙要起身,她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疼。被绑在山上时不觉得什么,此时身心松弛,曾经被绳子摩擦过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疼。
她认命地复倒在床上,叫了一声:“陆清和。”
棋盘纹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却是一个面熟的女子,揉着眼睛道:“姑娘醒了?我去叫陆公子。”
哦……那衣服应该是这位女子替自己换的。等一下,女子?
谢辛辛心中一惊,怀疑自己这一觉难道睡了几十年,陆清和也铁树开花,接了个女侍进房?
许是睡醒思维易发散,她不禁顺着想了下去,想那这几十年陆清和仍矜矜业业养着她,也算没有愧对自己了。不知王负的冤情洗脱没有?自己还没找郭知州兑现他的诺言的,郭知州可还好好活着?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一人伴着月光,步履匆匆走了进来,阿凤追在后面给他的素袍外披上大衣。
“我睡了多久?”她问,嗓音有些干涩。
陆清和答一日,两人又归于沉默,只是想到那个拥抱让陆清和的面上有些泛红。见谢辛辛目光转了转,最终定在阿凤身上,陆清和识趣地去桌边斟茶。
她慢慢地开口:“……都,死了吗?”
阿凤摇了摇头。
她误以为这个摇头是无人幸存的意思,一时悲凉,却听陆清和道:“救活了一个,和阿凤差不多高的孩子,清点人数时看到他虽然呼吸微弱,但发着高热,应该是伤口发炎。让孟安带去治病了。”
她心里燃起一丝希冀,又觉得比起细究这孩子的样貌,此时应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陆清和此时给她递上温茶,她接过囫囵一饮而尽,问道:“徐明庚呢?他是宣王府的人!”
陆清和有问必答:“打晕了,让孟安看着。我已经知道了,孟安都跟我说了。”
谢辛辛急着道:“他对我说过,那批矿丁对宣王世子很重要,必须灭口。无论活着那个是谁,你要保护好那个孩子。”
陆清和轻轻嗯了声,让她放心,又替她斟上茶水。
她这回喝得慢了些,才发觉自己睡了许久,这杯茶竟然还是热的,温温柔柔地润着喉。
难道他们一直煮着茶等自己醒过来吗?
她想说的太多,无暇理会这些边边角角的思绪,将自己得到的信息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那批矿丁是宣王府的罪奴,他们是听命于徐明庚的。他们想逃出矿场,要拿我换取他们被赵世子控制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