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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戏。”他重重呼吸了几息,不悦道。
谢辛辛含笑,也不分辩。
人们到底还是喜欢折中的——起初她求着陆清和要跟去邺州,他是一个准话也不给。待自己说要与他成婚,他虽未应允,倒是渐渐接受她跟在他身边了。
就听有邓船工哈着腰从货舱上来,支支吾吾道:
“客人,原有十七个乌木大箱子,水鬼来了一遭后,只剩十六个,你看……?”
“十六个?”谢辛辛笑了,“水鬼这么大费周章地闹一通,竟只偷走一个?这也太穷酸了,让郑瑾瑜把这水鬼买回去罢,摆在郑家的花园里,当个喷水蟾蜍一样的摆件,一个月给它二两工钱。”
陆清和本皱着眉,听完这话眼尾微微扬起,只让船工带他去货舱看看。谢辛辛尾随其后。货舱在船面之下,藏在画舫一层木板的下面,几人沿着吱嘎作响的木梯略略环视了一眼,便知此处只有连同画舫一层和货舱的木梯这一个入口。
船家手执烛台,将舱内照得微可视物。十六个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唯有一处空位残留着些许水渍。
“这地上的水是……?”谢辛辛问道。
“大抵是水鬼留下的。”船家解释道,“近日来水鬼经常作案,每次都是在这封闭的货舱内凭空拿走客人的一些金银细软。据说水鬼能化形为水,因此能从船缝中溜进货舱。又因它所贪不多,许多客人想着破财消灾,也不追究后续。”
谢辛辛方才还有些胆怯,听完他这话,倒认真起来,问道:
“水鬼经常这么偷货舱的东西?”
这人点头答:“经常。”
谢辛辛一笑,道:“那你们还把我们的东西放在货舱?”
“这……”这人面露尴尬,“有时候来偷,有时候又不来偷……想着今日或许不来……”
陆清和“呵”地笑了一声,吓得那船家咽下了后半句。
“水鬼能化水,箱子也能化水?”陆清和笑道,声音却是若冰珠坠地,“十五六寸的箱子,莫非也从船缝里漏了出去?”
两人几句话,说的邓船工直冒冷汗,陆清和从腰间揭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牌:“可认得字?”
那人诺诺地答“认得一些”,就将烛台掌在眼前,细细看去:“北、王、瑛……”
“北瑛王府。”谢辛辛忍不住提醒道,“竖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