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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自吹自擂的醉汉正喝到酒酽兴浓处,挽着女伎的手非要她和自己对喝一杯合卺酒。
女伎自然作出一副眉眼带臊的姿态,推推搡搡间,酒杯刚要碰上红唇,鸨母上前夺了过去,道:“大爷,小绿茱今天被别的客人包下了,恕不奉陪。”
“包下了?”男子“啪”地摔杯,“哪个晦气东西,他出多少钱?”
鸨母腆着脸道:“十两银子。”
小绿茱一听,也忘记作态,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钱,请花柳巷子里上好的姑娘来陪也是使得,而在花萼楼,买下一个姑娘都不消十两,她们哪里听过这个数目?
“十两?十两银子……”男子一盘算,比自己半年的月银还多,嘀咕道,“什么蠢货……罢了罢了,败兴得很。叫小秋香来。”
鸨母道:“小秋香也被包了。”
他一愣:“也是十两?”
鸨母点头:“十两。”
他继续道:“叫小桃红来。”
鸨母:“也被包了。”
这人怒道:“还有哪个小娘子?”
鸨母:“不剩谁了。大爷,包下姑娘的这位爷比徐大人还威风,奴家亲眼瞧见他在门口将徐大人往别的官爷身上一推,徐大人是话也说不出。大爷还是不要去惹的好。”
这人一阵哆嗦,酒醒了一半:“徐大人?徐知监?”
徐知监看来是此处常客中算是体面的人物,众人闻声,都有所畏忌。鸨母一打手心:“正是呢。”
于是醉汉摇着手便走了,临走还向小绿茱道,“小绿茱,爷不是没钱,只是爷不屑与这种乱用银子的呆鸡计较。”
小绿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鸨母,呆呆地问:“出银子的是哪位大爷?”
……
满身酒气的粗糙大汉从花萼楼中跌了出来。这种事,这条街上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那人低骂着市井中粗俗的脏字,一面走,一面将路边的石子踢地乱飞,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背上一阵剧痛,十几闷棍敲在身上,痛的他尖声大叫起来:
“什么东西!谁敢暗算你爷爷!谁……哪……为什么……大侠……饶命……”
殴打他的人听起来很是年轻,骂道:“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