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么简单?”陈瀛挑了眉,心中却是半点也不相信。
“就这么简单。”张遮轻轻推开了陈瀛的手,走了几步,却见他依旧尾随其后,不由停了脚步。
“我现下要去大牢问话,陈大人可要与我同去?”
陈瀛一路上都在调侃着张遮,未想人家脑子里想的居然全部都是公事。
陈瀛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刑部大牢,踌躇了一瞬,对刚才的调侃突生几许歉意,却嘴硬地答着:“去,当然要去!”
为同刑部中人,张遮接了这么大个案子,自已理应助其一臂之力。
大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潮湿气息,仿佛能将人的心灵也压得透不过气。
昏黄的油灯吐着微弱的光芒,仅足以让人勉强辨识出周围的景色,然而这微光却更加凸显了牢房深处无尽的阴霾。
刑堂中,张遮的桌前放着一份薛家及兴武卫的名单,身边站着狱吏,正你往我来地聊着案情。
陈瀛则闲坐在火盆旁,手中玩弄着一把铁钳,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他挑弄着火热的炭块,看着火星四溅,在空中消失。
“你说什么?”张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眉头紧锁。
狱吏再次恭敬地复述:“薛烨被押进来时便唤着那处疼,听闻曾被马伤过,似是旧伤复发。他是薛家一案中最重要的犯人之一,在下便请了狱医来看。”
“谁知狱医看过后却说他已不能人道……有碍子孙……”
“嘶!”陈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手中铁钳随同火星一同扬起,不敢置信地问,“这可是真的?”
狱吏对陈瀛的反应颇感困惑,但对方毕竟官拜刑部侍郎,便也恭敬地答了:“真的,只是当时薛烨痛得晕了过去……”
抛下铁钳,陈瀛咂咂舌头,兴奋打断道:“天道好轮回啊!这个薛烨平时在坊间项欺男霸女,这下场也算解气!便不知薛远死前是否知晓啊?”
若是薛远知道薛家这一脉便已约,不知是作何感想?
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他撩了袍上前,将狱吏从张遮的身边挤了下去,悄悄凑近对方的耳边道:“你那未过门的夫人,前些日子也是因他遭了难,如此便也算解了心头之恨吧!”
张遮听闻这番话,心中一震,猛地从椅上站起,手中的名录无声滑落至地。
他紧握陈瀛的手腕,急切地追问:“遭难?遭什么难?”
他虽知薛烨对方妙有些别的心思,但此前知道的也仅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