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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清白,奉至亲;遇一人,共观雨,如是而已。”
姜雪宁的手轻颤,那枝斜卧在掌心的梅枝无声地滑落。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她伫立于伞下,他独处于纷飞的雪中。
两人只隔二步之遥,却仿佛如隔千山万水。
“姜姑娘,薛公子一人在亭中太久,想必会染上风寒。”张遮的声音于沉寂中响起,宛若冰泉破岩,“张某先行一步去寻土兵,姑娘回房时路上且小心。”
“张大人!”姜雪宁泪水已然模糊了双眼,似乎带着最后的挽留,“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没有方妙,你会不会……”
“姜姑娘。”张遮突然提高声音,斩断她欲续未续的话语,“此前去百果寺,得大师真言,在此分说于姑娘听。”
“此生此世,因缘际遇皆有定数。”
“莫让非实之事成为束缚,阻碍姑娘跟随本心所向。”
雪花无声,姜雪宁孤独地立于雪野,看着张遮的身影随着风雪渐行渐远。
那句“非实之事”,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她的幻梦。
原来,前世喜欢自已的人,也是自已最为愧疚之人,此世却坚定地走向了别人。
终究没有再为了自已而停留分毫。
“大人!姑娘!”
另一边的方府中,晚秋从门房中得了消息,正急促地掠过院落,直奔方府的偏厅。
蒋氏正与方家一行围坐在一处吃着年夜饭。
她心中虽记挂着张遮,却也不好打扰其他人过年的兴致,虽面上笑着,但是心中仍是心事重重。
也不止蒋氏在记挂着,方家众人心里也一直想着张遮之事,是以这顿年夜饭的气氛有些冷静。
晚秋急匆匆闯入时,屋内正一片安静,只有碗筷触碰时发出的声响。
王嬷嬷见她猴急的样子,不训斥了她一番:“何事如此惊慌?学的礼仪都去哪里了?”
晚秋这才稳住情绪,在原地行礼,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方才一直在张府上盯着的人来报,说张大人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