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薛嘛!”薛定非笑着将酒一饮而尽,随即为自已续满:“与逆党不过是逢场作戏,最终还是要效忠圣上。”
“今日姜姑娘才是主角,我身上一直带着些送姑娘的小玩意儿。这是我送予姑娘的生辰贺礼!”薛定非从怀中取出一精巧匣子,并轻启其盖,内藏一株蝴蝶形状的簪子,刻画得栩栩如生,宛如下一刻就要振翅腾空一般。
姜雪宁不由轻笑,这个薛定非在前世,便是个纨绔子弟,见了当时身为皇后的自已,还要夸一句自已颜色甚好。
估摸着这簪子,是为了随时去那些烟花之地,讨姑娘欢心的罢。
不管是送给谁的,毕竟还是算礼物。薛定非对自已很是满意,突然转头对着张遮说:“张大人,您的礼物莫非是——那把破旧油纸伞?”
说着,他的目光还示意了那把放在亭柱的油纸伞上。
“事发突然,也没有准备礼物。”张遮神色不动,端起酒盏对向姜雪宁,“旦逢良辰,顺颂时宜。祝姑娘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谢大人。”虽得张遮祝词,但姜雪宁却还是有一些微微的失落。
亭外雪纷纷,亭中的锅子正热腾腾的冒着气。
薛定非兴致勃勃,将满满一锅的美味不断地盛入碗中,还不忘给姜雪宁也夹上一筷子。
姜雪宁轻声谢过,正欲敦促张遮也一同食用,却见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心不在焉。
“张大人,有心事?”姜雪宁柔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张遮回过神来,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什么,只是张某离京之前,曾答应过母亲,会在过年之前回去。她一直有畏寒的毛病,这个冬日她一人在家,不知过得好不好。”
“山路受阻暂无法回京,张某请谢少师飞鸽传书一封,望能一解母亲企盼之苦。也不知,信是否送到了。”
听到张遮提及其母,姜雪宁的目光不由黯淡了下来。
突然远处通州城燃起了烟花,惊扰了亭中三人。
璀璨的烟花如同夏夜的流萤,在通州上空绽放,把黑幕般的天空绣成一幅斑斓的画卷。
张遮曾在书上看到过,通州之地有驱年兽的习俗。
人们相信,这璀璨的火花能驱散阴霾,让来年风调雨顺,让疫病和灾难远离这片土地。
他想起初见方妙时,蒋氏让自已陪方妙去看灯会。
那时的烟花如同现在一般绚丽,照耀在方妙兴奋的脸庞上,她望着天空,眼里倒映着缤纷的光彩,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止。
彼时的他一心想要试探方妙,也无心观看那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