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与明王包藏祸心,意图谋反。”
紫宸殿里的香燃尽了,宫人未来得及续上,楚景昏昏沉沉的醒来,只他觉得身体沉重得很,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身体动弹不得不说,还睁不开双眼。
来人……
来人……
他嘴唇费力的蠕动着,想叫人来扶自己起床。
“王相那里如何了。”
就在这时,帘账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他当然听得出来,是安妃的。
“母妃,王相那里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
这是老六的声音。
“只是什么?”
“只是王相说,太子不死,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他想……想让儿臣杀了太子,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站在床边的安妃,看了眼帘后的床榻,见躺着的人依旧没什么动静,便收回目光,说了句:“既然如此,那就杀吧,太子确实不能留。”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况且她也没有打算让太子活,只要她的儿子登上皇位,第一个杀的就是太子。
楚绥皱眉,“但要如何杀太子?王相说在宫外可杀,但太子一直在宫里处理朝政,只要父皇一日不好,太子就永远不能离宫。”
安妃伸出手,将床帘拉到一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指抚摸楚景将近油尽灯枯的面庞,忽地,她笑了一下,“让太子离宫,还不容易吗?”
“你父皇殡天,守灵结束之后,皇室中人都要亲送你父皇的棺材进入陵墓,皇家陵墓建在天白山,待到太子进了天白山——”猩红的长甲,轻轻从楚景的脖颈上划了过去,柔软的唇瓣中,吐出一句冷酷至极的话,“就叫他有去无回。”
“要……要杀了父皇?”楚绥神情复杂地望着床上躺着不能动的楚景,哪怕在认清对方的真面目以后,他心中依旧有些不忍,毕竟……那是他的生身父亲。
楚绥是安嫣的儿子,安嫣怎么会看不出儿子的犹豫不决。
她起身,走到楚绥面前,牵起楚绥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皇儿,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做皇帝的有一点,就是不能心软、不能优柔寡断,否则你以后如何应付朝臣?”
楚绥的目光,也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坚定起来,眼中褪去了不忍,“儿臣知道了。”
“明白就好,这紫宸殿里不便久待,现在你先回去吧,回去记得吃颗解药,再好好休息。”
“好,那儿臣先告退了。”
……
殿门打开,而后缓缓关闭,这短暂的片刻,外面骤然吹进来的冷风,叫殿里的香一下淡去不少,安嫣皱起眉,走到香炉面前,上面已经没了烟雾,再轻轻揭开盖子,看见里面的香燃尽了,她面色一下冷了下来。
“今日谁负责添的香?已经烧完了不知道吗?”
一名年轻的太监,白着面容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跪在地上,“回……回娘娘,以往都是隔三个时辰添一次香,距离上次添香还不到三个时辰,这才没……没及时添上。”
安嫣因为照顾皇帝许久而变得苍白的嘴唇,微微往上勾了一下,“没及时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