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左詹事已经按照嵇临奚的意思让沈闻致做些劳苦的杂累活,不让沈闻致有机会见太子,但太子召见沈闻致让沈闻致讲学,他也不得不放人离去。
这就是他不如嵇临奚恶毒狡诈的地方了,倘若是嵇临奚,定说是沈闻致病了然后自己毛遂自荐,再让人将沈闻致的病给坐实,毕竟沈闻致就是个病秧子,说他病了,会有谁怀疑呢?
来到殿里的沈闻致沉心静气为太子讲学,只殿中不知道何处多了只鹦鹉,他似乎是不得那只鹦鹉喜欢的,那只鹦鹉叫了好几次,“走,走,走。”
这也是嵇临奚的高明之处了,他为了让沈闻致不得靠近太子,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就连太子亲自召见沈闻致都想到了,特意找人买了一幅沈闻致的画像在鹦鹉面前晃,把嘴巴都说秃噜皮了,鹦鹉这才学懂了,看见沈闻致的画像就动不动说走。
至于为什么不是自己画,嵇临奚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手画太子以外的人。
鹦鹉说了第三次后,提笔的楚郁侧头看了过去,它便终于安静闭嘴,缩在角落里去了。
讲学结束,沈闻致收拾书本准备离开,那鹦鹉还突地隔着笼子朝他呸地一声。
沈闻致:“……”
楚郁:“……”
沈闻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能彬彬有礼地问:“殿下从哪里得来的鹦鹉?”
这个问题在之前楚郁尚且能回答,但在这一声呸之后,他是答不出来这个问题了。
“旁人送的。”他微微一笑说。
“……羽貌艳美,想来很是聪明伶俐。”
“稀罕。”阴阳怪气的声音。
沈闻致:“……”
楚郁:“……”
他轻轻咬了咬牙,扶着额,这回他又开始有些懊悔当时取的名字了。
“……啾啾。”他花了一点毅力才把这个名字叫出来,用来逗弄嵇临奚的名字,最后却报应到自己身上。
笼中鹦鹉一下激动起来,挥舞着翅膀,尖声说:“我在!我在!殿下吉祥、殿下吉祥,殿下诸事平安、万乐无极!”
云生深呼吸一口气,微微垂首,肩膀开始无声发颤。
楚郁眼前开始发黑,他眼下实在不想面对这只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的鹦鹉,便叫云生提出去,只等云生提着出去,正撞上进宫来的嵇临奚。
看到送给太子的鹦鹉被云生面无表情冷漠地提出来,他天塌了一半,表情一时几度变化,等云生说它太吵,影响了小沈大人为太子讲学时,更是天全塌了,牙齿几乎咬碎。
云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太对,又重新组织了一遍,“其实不是影响小沈大人为太子讲学,而是它一直让小沈大人走,还朝小沈大人呸了一口,太子这才令属下将它提出来,安静安静。”
闻言,嵇临奚气都喘不上来。
云生看着他平静的神色、跳动的眉尾,以及微微扭曲着的面容。
好像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实在不是很擅言辞的人,只好不再开口,把鹦鹉挂到屋檐下,“嵇大人,您进去吧,属下在外面守着便好。”
嵇临奚艰难掀唇说了句多谢云护卫,两步并做一步进了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