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寻逗他:“那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我可是经常想到你。”
林余连个“嗯”都不给了,眼帘垂下,遮住了眼里的种种情绪。在徐绍寻看不到的地方,林余双手绞在一起,绷得太紧,几乎能听到自己血管搏动的声音。
徐绍寻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重逢以来,林余都太过沉默。虽然林余以前话也不多,但状态不一样。
体积小可能是质量小,也可能是密度高。积攒了太多东西,压在一起,表面一切如常,实则坍塌在即。
林余觉得一切都难以忍受。
他苦心说服自己放下的东西一夕之间全都回到他面前,还仿佛他会不想要一样,假装自己唾手可得。
一开始是欣喜,滔天的欣喜,欣喜过了,就是锥心刻骨的渴望。他像一个戒断很久的瘾君子,梦寐以求的东西突然摆在眼前,曾经为了克制所做出的努力全部反噬,只是让他更加想要而已。
他想跟徐绍寻回去。想再也不需要离开。
每一句话,徐绍寻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只想回答这个而已。
不能说,所以也没别的可说的了。
“干嘛呀,不开心?”徐绍寻观察林余的神色,“我来得太突然了?我来这坐了一天车呢。那么远,以后也不可能天天来,对我笑一下呗。”
“没有。”林余尽量冷静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徐绍寻说:“你就这么想我走啊?”
受不了了。林余很冲地顶了回去:“我不想你走。”
“哦,”徐绍寻有点意外地看着他,“那我就先不走呗。”
林余真的很想追问下去,抓着这句话当做是一个承诺要求兑现,但残存的理智叫他闭嘴,所以他又一次沉默。
他几乎感到绝望,为什么不能表现得好一点,像一个正常的朋友,表达一些正常的欢迎。
徐绍寻看着那一刻林余抑制不住表现出来的压抑和愤懑飞快地消失,林余几乎要成功回到平时寡言平板的状态。
徐绍寻有时候觉得林余对自己太严苛了。他好像总是觉得一些情绪、一些想法、一些话是不合适的,于是把它们严丝合缝地收起来,连自己也缩在里面,留给外界一个刀枪不入的铁盒子。
但徐绍寻心想,我怎么能算外人?
于是徐绍寻开口道:“所以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林余说:“什么?”
“不需要我举证了吧。你千里迢迢跑这来一个人生活,可是根本过得不好,也不开心。而且是超级不开心。”徐绍寻说,“为什么?”QUN+②⑥⑦⑨⑧①①②⑤②
林余咬着牙,不回答,所以徐绍寻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林余突然站了起来。
“徐绍寻。”林余叫他。
徐绍寻的名字有点拗口,林余每次叫他的名字都会放得很慢,咬字清楚,给人郑重的错觉。徐绍寻身边都是雷厉风行的急性子,说快了就是一片含糊,只有林余从来也不急,连叫名字都和别人不一样。
林余双手撑着桌子,缓缓倾身,凑近了又停住,看着他的眼睛。
徐绍寻心突然狂跳起来。
完全越过了社交距离……
林余继续往前。
连最后一丝距离也消弭了。他亲到了徐绍寻的唇角。
林余没有停留,只是碰了一碰,然后直起身,他们之间重新又隔着楚河汉界。
“就是这样。”林余说,他按着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你非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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