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达赞。我们做笔买卖吧。”
冯韵是个有魄力的人,也是个有魅力的人,达赞不得不如此感慨,道:“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做买卖呢?”
冯韵看向达赞的眼睛,毫无怯色,微笑道:“你不就是想要那名单吗?”
达赞眯着眼睛:“此话怎讲?”
冯韵冷笑道:“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达赞,你不就是想要那个名单吗?谁捏着这名单,就是捏住了太子党的命门。”她扫了达赞一眼,慢慢悠悠地说:“刹叶他快死了吧,七年前我初来宅中,那会儿说他只剩六年的寿命,如今硬是靠各种珍稀药材这才多吊了一年。”
冯韵慢条斯理地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刹叶若是死了,达赞你也完蛋了,这宅子你是住不下了,没了主人,唐庭自会收走,如今的新吐蕃王是刹叶的胞弟,他只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吐蕃你也回不去了。”
“什么荣华富贵,都成了一缕青烟。”冯韵说,话里带着三分讥讽。
达赞看起来并没有被激怒,游刃有余地说:“所以呢?”
冯韵这才谈起条件:“所以你也很着急,不,你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着急想给自己寻个新主子,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那名单在哪里?”
这次达赞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狐疑地说:“你知道那名单在哪里?”
冯韵说:“你放了我,待我安全离开长安,我自会告诉你……”话没落地,达赞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拽到铁栏杆前,她的胸口猛撞击到铁栏杆,肋骨像是断掉,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簌簌发抖。
达赞盯着她倔强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你还分不清楚状况吧,现在能开条件的人,不是你!”
冯韵恶狠狠瞪着他,然而最终也不得不咬牙低下了头。
……
达赞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如愿以偿得到了那名单,冯韵说那名单就缝在燕婞的被子里,她没有骗他。
达赞细细地看了一便,隐隐地能够和他心中猜测之人对上个七八分,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份珍贵的投名状,他要将它交给仁王。
他一想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终于有机会可以换来皇城的高官厚禄,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达赞丝毫没有怀疑这名单的真假,原本这名单冯韵是想用来引诱元桃蒙骗太子上套的。不想阴差阳错,竟用在了达赞的身上。
时也命也。
……
东宫这个地方,向来戒备森严,除了层层守卫,还有数不清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将太子的一言一行如数记在心中。
借着探望重病的皇叔申王,李瑛暂时躲避开了那些耳目。
“外面都传皇叔病重,本宫也信以为真了。”李瑛看着坐在软垫上将手放入婢女怀里取暖的皇叔申王,颇有几分无奈的味道。
婢女怀中温暖,令人心魂荡漾。
李业笑吟吟地说:“若非如此,怎么能请得动太子殿下呢。”不过他重病确实不假,他害了严重的风寒,话音刚落,不由得猛烈的咳嗽起了来。
李瑛见并李业病重非讹传,叹息道:“皇叔病得这般重,圣上也很担心,令本宫带了御赐的药材过来探望。”
李业边咳嗽边摇头,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绢帕捂住嘴,一阵猛烈咳嗽,喉咙里发腥,绢帕上一抹鲜红的血。
“这……”李瑛有些震惊。
李业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接过李瑛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勉强压下,道:“比起这些,还有人想要见殿下一面。”
李瑛正疑惑不解,但见屏风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