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长什么样子,你可知道?”裴昀捉住元桃的衣领,攥得紧紧的。
元桃说:“没有看清,不过他很魁梧,皮肤黝黑。”补充道:“对了,他左手臂上有一条很重的疤,像是被刀砍过。”
“薛耀”裴昀喃喃,紧攥着元桃衣领的手也松了,他总算证实了心中所想,“确是仁王的人没错。”又问道:“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别的发现吗?”
还有就是……刹叶他有秘密。
但元桃没有说,她只是摇了摇头道:“再没有发现别的了。”
吐蕃王子宅中的一切波诡云谲,她觉得像是置身于一团迷雾里,怎么都看不清楚,仿佛永远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解开所有的疑惑。
直觉告诉她,刹叶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但她不想告诉裴昀,她也不知道为何,她想她是有私心的,她想她或许是害怕,害怕裴昀他们会伤害但刹叶,所以在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她不想和裴昀透漏一个字。
黑夜掩盖了她不自然的神情,裴昀全然没有发觉,他说:“元桃,你要小心。”
元桃当他是害怕惹祸上身,自然而然的说:“你放心好了,就算暴露了,我也不会出卖你的,我会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害怕的不就是这个吗,她心底鄙夷,嘴上草草说道,敷衍了事。
裴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元桃探寻似的看向他,
裴昀略微迟疑,道:“不要落得和燕婞一样的结局,要好好活着。”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元桃这才发觉,他其实一直是在愧疚呢。
元桃有些意外,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暖意,语气却愈发冷静,道:“我会好好活着。”
“必要之时,不留活口。”裴昀说,音色已恢复如初。
元桃一惊,道:“什么意思?”
裴昀森森的说:“既已知暗桩为谁,又岂能再同燕婞一般受制于人,敌明我暗,能坐收渔翁之利乃上策,如若不成,不必迟疑手软,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若杀之……”
正当时,“哐”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猛的踹开。
“殿下,元桃她和野男人偷情!”
尖锐的声音似是利刃割破静谧的深夜,乌鸦蹄叫着从屋檐上四散。
裴昀到底是身手矫健,门被踹开那一瞬间,他翻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一抹黑色便彻底消失在这浓浓夜色里。
元桃只见阿英手持油灯,油灯的火光映衬着她洋洋得意的脸,半明半昧,像是地狱里红彤彤的恶鬼。
刹叶在她的身后,他半边身体融在黑夜,微弱的火光映着他另半张脸,周身似被风雪染上一层薄薄的寒气。
他是那样美,如天上神祇,神圣不可亵渎,也是那样冰冷阴沉。
“殿下,那个也男人跳窗逃了,他们两个刚才就在被子里面行那肮脏事,真龌龊。”阿英啐了一口,语气除了嫌弃还有藏不住的得意。
天黑时分,阿英她扫完院子准备去打水时候,就发现有人进了元桃的房间,她忍着不声张,就是等着元桃回来好捉奸在床。
不过因为两人躲在被子里,又隔着门,确实没能听清两人说些什么,但想来是那些污言秽语,不听也罢。
阿英变本加厉,扬着下巴:“用你们唐人的话说,这是捉奸在床!”
“好了”阿捷低声呵责,用胳膊肘轻轻怼了阿英几下,她幸灾乐祸的过于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