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飞可怜但并不无辜,刘怡瑶并没有安慰或者谴责他的打算,随便找了个借口从饭桌上离开,他匆忙赶回了宿舍。他前脚刚进了宿舍门,后脚就有人敲了门。
“谁啊?”
室友不在,屋里没开空调,刘怡瑶觉得热,扯着衣服的领子抖了几下,试图扇点风出来。屋外头没人应答,他就抓着衣领去开了门。
刘怡瑶:“严琅?你怎么……”
严琅看刘怡瑶的眼神仿佛是沉船上的人看到了救援队,有种历经劫难之后的狂喜。在看清刘怡瑶之后,他激动地凑近了他,手抬了起来,像是想要拥抱对方,但又被什么东西牵引住,迟迟没有下手,最后他只是颓丧地放下手臂喃喃道:“你没事啊,那真是太好了。”
刘怡瑶觉得严琅这行为着实古怪,而他自己心里也乱得很。两个人在门口傻站着,四目相对时,心中都似有千言万语。终于,严琅先回过神来,问:”我可以进去吗?“
刘怡瑶这才记得要把人先迎进来。
刘怡瑶让严琅在沙发上自己坐会儿,去开了空调,又到床底下给他摸了一瓶气泡水。
严琅接过,问:“你的手机是不是被偷了?”
刘怡瑶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
“小偷骑电动车摔坑里,撞到头,还把脸划了。我接到电话去医院,还以为急诊室里那个人是你。”
刘怡瑶哑然,问:“那人没事吧?”
“脸上大概率是要留疤的,其他的等他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我报了警,但你的东西你要自己去派出所拿。”
“哦。”
说完这些,室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刘怡瑶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不自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想得很清楚,见到严琅之后要和他解释明白两个人现在的处境,鼓励他放下过去向前看,和他把一场迟到12年的告别好好补上,但是现在那样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半晌,刘怡瑶问:“猫猫后来怎么样了?”
刘怡瑶是在说那只猫猫兔。
严琅犹豫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饿死了,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照顾它。”
“因为你没办法回去喂它是吗?”
刘怡瑶说话轻轻地、慢慢地,像是怕打扰了严琅的思绪:“因为你那时候在温州的医院是吗?”
”……你知道了?“
刘怡瑶:“嗯。如果你之前就告诉我这件事,我们可能……”
“我不希望给你很多负担,”严琅打断他,“我不想你因此觉得抱歉或者愧疚或者任何负面的情绪,然后再把这种情绪投射到我身上,由此产生怜惜。”
严琅顿了顿:“我不要你可怜我,我要你爱我。”
刘怡瑶现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干瘪地“哦”上一声。
两人之间又恢复到了相对无言的状态。
刘怡瑶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我还需要一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