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又玩了会儿牌,严琅新手光环高照,赢多输少。刘怡瑶不想玩了,躺倒在床上看星星。外婆摇着蒲扇帮他们赶蚊子,问他们还要不要吃西瓜。
夜里露水重,不方便在外头过夜。到了晚上九、十点多,大家就先后进屋了。舅舅把他家在外打工的孩子的床收拾了,让刘怡瑶和严琅一块睡。
窗户开着,凉风习习,灯一关,透过窗户能看到外头的树映在窗户上,摇啊摇的。
刘怡瑶忽然有点紧张起来。刚才在外头躺一张床还不觉得,现在两个人洗过澡,再盖一条被子睡觉,他怕严琅突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实际上,严琅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爬上床来,拉过被子盖到肚子上,然后和刘怡瑶说了晚安。
后来的刘怡瑶回忆起那个夏天,恍惚间会以为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但仔细想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活动,吃东西、打篮球、骑自行车兜风……他们就那样无拘无束地浪费日夜,还以为夏天永远都不会结束。
第二天,舅舅送两个人回了县城。
刘怡瑶把熏兔子留下了,西红柿和地瓜两个人对半分了。两个人说好第二天一块去打球,但是第二天刘怡瑶没有出现。
严琅怕在去找刘怡瑶的路上和他错过,一直没有出门。但那一整天刘怡瑶都没有出现。次日,严琅去刘怡瑶家找人,被告知刘怡瑶被抓去山上吃斋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刘玲玲:“至少一个星期吧。你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那姐姐再见,我之后再来。”
严琅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看了几天书。
许雁飞发现了最近严琅有点闷闷不乐,问他怎么了,和刘怡瑶进展怎么样。严琅实话说了。
严琅:“可惜我们两个都没有手机,不然我还可以和他打电话。”
许雁飞安慰他:“短暂的离别能让你们在见面的时候将自己看得更清,挺好的。我听说你有道数学题不会,给我看看。”
严敏行和许雁飞的研究似乎进入了最后关头,严琅能感受到他们最近忙了许多,严敏行答应了有空的时候会帮他看看竞赛题,但他似乎完全忘了这件事,严琅也不想一直去打扰他。
严琅把圈出来的题指给许雁飞看,问:“我们是快要回北京了吗?”
许雁飞在草稿纸上演算着题目,回答他:“数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想再等一场台风,那样会更完善一些。我已经说服你爸爸了,等下一个台风结束,我们就回北京。”
严琅托着脑袋看看窗外,他希望下一个台风能来得晚一点。
又一个夜晚,严琅吃完饭去公园山的山脚下买冷饮。
严琅学着刘怡瑶的口味,要了西米、牛奶和椰果。广场上有人卖唱,他捧着塑料小碗踱过去,一边吃一边听。那个男歌手用闽南腔唱着伍佰的歌,唱《天下第一等》、《挪威的森林》、《浪人情歌》……
有人点歌,歌手唱了几首闽南语歌,严琅就听不懂了。他记了几句词,决定下次见到刘怡瑶的时候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没人点歌的时候,歌手就又开始唱伍佰。一曲终了,严琅过去搭讪问刚才那首歌叫什么。歌手告诉他,还是伍佰,那首歌叫《夏夜晚风》。严琅花了五块钱,让他再唱了一次。听完,回家。
“严琅!”
严琅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楼,脚上还穿着居家的拖鞋。
“刘怡瑶!”
多日未见的刘怡瑶没有什么变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露出一边的犬齿。他站在小太阳门口,右手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用红布遮上了,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严琅:“你吃斋结束了?”
刘怡瑶:“嗯,今天刚回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拿你摘西红柿的工钱买的。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严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东西,里面有点动静,似乎是个活物。说话这当口,严琅就听见了几声咬金属笼子的声音。
严琅:“是兔子吗?”
刘怡瑶很是惊讶,把手里的东西拎起来看了看确信红布是不透明的:“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是吗?”
刘怡瑶拉着严琅绕到了屋子后头,那里安静一点,不会有车辆开来开去,他怕兔子胆子小被吓到。
刘怡瑶把笼子放到地上,把红布揭开,里面赫然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兔子,耳朵小小的尖尖的,往上竖着,嘴巴翕动着,眼睛大大的,浑身都毛绒绒的。
严琅:“好可爱!是什么兔子?取名字了吗?”
“老板说这是‘猫猫兔’,还没有起名字,你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