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你你你你这也太狠了吧?!就算是五弟家的母老虎,也不会做这么绝的事呐,您老人家居然剁手割舌的……太暴力了!
还有还有,不是说好了是演戏么?您那话里的威胁是什么意思?
“爱妃……爱妃饶命!”贴着那斧面,司徒景明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之气,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饶命?”顾楼兰“狰狞”一笑:“方才你与那如花芙蓉……可不正在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么?你说,你想要哪一只手?”大斧挥起,在空中闪着耀眼的寒光。
哇啊啊啊啊啊——爱妃不会是玩真的吧?!
眼见血案就要发生,围观群众齐齐捂住了嘴,吓得屏住了呼吸。
“王妃娘娘!”闻风赶到的李福顺吓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忙嘶声制止蜀王妃谋杀亲夫的行为。
顾楼兰被这一声喊得手一抖,原本预计擦着她脸而过的斧子一偏,竟直直向她脑袋砍了过去。
司徒景明只觉脑后劲风骤起,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运足了十成力道猛地一挣,从顾楼兰脚下滚开几尺,斧子贴脸而过,生生嵌入了青石板地面。
司徒景明出了一声冷汗,嘴唇发白地转过头,无声地控诉着。
爱妃呐爱妃,你当真要谋杀亲夫不成?
顾楼兰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仿佛都停止了。直到接触到司徒景明幽怨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感到胸腔里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起来。
“你……你……”司徒景明颤抖着嘴唇开口。
顾楼兰慢慢松开斧柄,直起身来,连吸几口气,却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今日……今日便饶过你了。”她说着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转头匆匆而去。
“殿下,殿下哟……您没事吧?”李福顺忙将她扶了起来。
司徒景明怔怔地看着顾楼兰远去的方向,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险死还生的明明是她,怎地爱妃受到的惊吓看起来比她还大?
末了,她勃然大怒,重重一脚,将斧头踢飞。
“混帐!这个恶女人!妒妇!”蜀王殿下振臂高呼道:“她犯了七出之条,本王要休妻!”
司徒文章将书案上的东西都移过一边,在案边按了片刻,将桌面掀了起来,露出了藏在案中的沙盘。沙盘之上,是一座城池,几处关隘。
“长安……”他喃喃地道:“这天下最坚固的城池,究竟该如何攻破才好?”
“长安城中有水源,府库所积粮草,足可支持一年。城高墙厚,从外部难以攻破。”
“关中一带关隘重重,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除非有人在内部接应……”他摇了摇头:“四面雄关的守将均是司徒承基的亲信,从内部难以突破。”
“殿下,这要打长安,首先要突破的,便是阳平关。”苏毅向沙盘上指了指。
司徒文章沉吟道:“司徒承基在洛阳屯有重兵,阳平关是西南往长安的门户,他更是万分重视。从阳平关强行突破,只怕办不到。”
食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司徒文章注视着那座城池:“洛阳那边自是过不来,便是洛阳反了,军队也会被阻在潼关。从荆州行军,亦会被困武关。除非能翻山而行,否则攻打长安,确是困难之极。”他在城池北面画了一条长线:“若是北边有一支军队就好了……”
“有黄河作为天然屏障,北方又是北关军的地盘……这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司徒文章摇头感叹。
“唉,本王跟着夫人学了那么多年兵法,如今到了用时,才知道都是纸上谈兵,一点主意也没有。”司徒文章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掩上沙盘,将书册纸笔都搬了回来。
“殿下莫急,自古名将,没有一口便吃成的。”苏毅含笑道:“离起兵尚有半年,殿下可以慢慢思量。”
司徒文章道:“毅叔,这些年多亏你提点本王。你是跟着唐国公打过仗的,你的经验比那些兵书还要可贵。”
苏毅笑道:“殿下过奖了,全靠殿下勤奋上进,苏毅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司徒文章摆了摆手,款步来到窗前:“凌太医可入府了?”
“回殿下,凌太医已给大小姐瞧病去了。”
司徒文章揉了揉眉:“夫人近来孕吐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真是令人担忧。”他来回转了几圈:“不成,本王得去看看!”
苏毓注视着眼前搭上脉后,便皱眉不语的老者,宽慰地笑道:“凌伯伯,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小姐近日可是操劳过度了?”凌太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责备:“你自幼便有暗疾,老夫说过多少回,让你注意休息,你为何总是不放在心上?”
苏毓微笑摇头:“凌伯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凌太医吹胡子瞪眼,只差破口大骂:“你如今怀着孩子,身子本就经不起折腾。你不在家里好生将养着,四处闹腾什么?你还当自己是总角小娃,可以上树翻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