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明闭上眼睛,片刻,道:“继续监视这些人的动静,时时向我汇报。”
“是,大人。”姚腾犹豫片刻,道:“大人接了宝图,只怕会有麻烦。”
司徒景明笑道:“怕什么?我只怕麻烦不来。”
姚腾微愕,随即恍然:“大人是想——”
司徒景明摆了摆手,制止他说下去:“从现在起,你派人保护好上官老宅,不可让里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秦王若是要走,尽一切可能拖住他,直到我回来。”
姚腾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面上一派恭敬,心中想的却是:这龙师大人此刻却又不浑了?当真奇怪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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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黄雀在后 。。。
通往西唐东陵的大道上,一匹快马正奔驰而来。只看那马鼻喷白气,脚步凌乱,便知此马已是强弩之末。
果然,在掠过陵前石马后,马上少年飞身而起,飘出四五丈,翩然落下。身后,快马轰然倒地,口中吐着白沫。而少年的额上,亦布满了细汗。
“什么人?!”远处的树丛中钻出一个伛偻的老人,打量着少年,满脸警惕。
莫说这西唐皇陵已荒废了两百多年,只看这少年脸上戴着古里古怪的面具,便由不得老人不生疑。
少年看了他一眼,抱了抱拳:“请问老丈,此地可是前朝皇陵所在?”
西唐共有十九个皇帝,其中九个埋在东陵,十个埋在西陵。
老人慢慢走了过来,冷淡地道:“不错,你脚下的,已是西唐东陵的土地。少年人,你来此地,究竟有何目的?”
少年温和一笑,不答反问:“敢问老丈可是此处的守陵人?”
老人点了点头:“老朽一族,世代守护西唐皇陵,少年人若是前来捣乱的,就请回转罢。”
少年笑得更加和煦:“老丈尽管放心,晚辈只是前来瞻仰前朝皇帝的遗风,心中并无歹意。”
老人冷笑一声:“前朝已没了两百多年,少年人会有如此闲情前来参观废弃已久的皇陵?”
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淡笑道:“据晚辈所知,本朝建立后,并不曾动了前朝陵寝,反倒默许了前朝遗臣在此守陵,废弃二字,不知从何说起?”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少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前朝宇文氏,世代为相,贵极荣华。西唐灭国之时,宰相宇文遂宁死不做贰臣,太祖皇帝感念其忠,便许他往东陵守陵。”少年微微一笑:“老丈……莫不是姓宇文?”
老人眼中闪过冷狠之色,慢慢直起了腰:“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少年面上笑容不变,目光却略微闪烁了一下:“当年太祖皇帝在前朝高祖皇帝的陵寝里放了一些东西,让宇文氏世代看守,作为交换,太祖皇帝饶了宇文氏一族的性命,并且不动东西陵的一草一木,是也不是?”
老人面色终于变了,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些秘密?!”
少年摇了摇扇子,似是成竹在胸:“在下只是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如果晚辈没有弄错,当年太祖皇帝与宇文氏有过约定,若有人手持此图前来,便打开高祖陵的地宫入口,领着那人找到东西,是也不是?”她从怀中抽出太祖宝图,晃了晃。
厉色一闪而没,老人缓缓地道:“少年人,要入皇陵?”
少年点点头:“有劳老丈领路了。”
老人伸出手,少年怔了怔,随即会意地将宝图递了过去。
老人将宝图展开,看了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将宝图卷好,又递了回去:“少年人莫不是诳老朽老眼昏花,辨不出真假么?这分明是一张地理图,你怎地却说是宝图?”
少年愕然道:“地理图?”他不疑有它,迅速展开:“老丈真会说笑,这明明是——”鼻端忽闻得一股异香,他“咦”了一声,忽感脑子一昏,眼前景物迅速模糊起来,抬起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的笑脸。
老人自昏厥在地的少年人手中抽出宝图,打开看了看,发出得意的笑声。
“少年人啊少年人,任你武功再高,没有江湖经验,一样要栽。”他轻哼道:“这宝图,本座便收下了。”
身后突然传来鼓掌之声,老人吃了一惊,将宝图往袖中一塞,迅速转过身来。
“木护法好手段,想这姓陆的小子武功高强,扎手得紧,却这样被木护法蒙翻了,当真令在下佩服。”
老人面带寒光,毒蛇般地盯住了石马后走出的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