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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日的徐玉之之所以同意小妹与赵留行成亲,并不是贪心那一箱箱贵重的聘礼。
她是为着赵留行同她说出的那句:“徐娘子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定会好好爱护您的小妹,帮您把这个家担起来。”
话落之后,徐玉之坐在屋里愣了很久,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替柳徽做这样一个决定。
可恍惚一瞬,当她抬头望向门外,柳徽就好似站在了斑驳的光影里笑着冲她说:“玉之,长嫂如母,这个家没有你,兴许早就散了,所以你觉得好,便是最好的。”
徐玉之敛回目光,眼有些红,只听她冲赵留行点了点头。
“诶,赵女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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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那些高门规矩,都护府里的婚礼,自是随心随意。
但该有的,赵平澜是一样也没少给小两口,贺鹮归说得不错,她这辈子确实把很多心血都倾注给了赵留行,可其实,她也只是在弥补儿时的自己。
谁叫赵留行与她那般相像呢。
喜堂之下负手而立,赵平澜凝眸看向远方,洛阳的一切好似从此刻开始,再也不与他们有关,但在新生活的期盼里,她并未觉可惜,毕竟在京的最后一晚,她也未留遗憾。
赵平澜举目瞧见徐玉之缓缓行来,颔首打了个招呼:“柳家大嫂。”
“都,都护大人。”
徐玉之碰上赵平澜多少有些发怵,她这辈子除却自家夫君与赵女婿,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县的县太爷,猛地要和北庭都护攀亲家,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赵平澜在旁平和地邀请,“约摸着他们两个也快准备好了,咱们先落座吧。”
徐玉之望向高堂,慌忙推拒,“我,我?您是长辈,您坐合适。我个晚辈无功无禄,受不起这个位置,我在旁边站着观礼便好。您坐,您坐——”
不料,赵平澜却坚定地与之说:“若这般说那我这个姑母岂不是也没有资格坐下?可没有咱们,能有这些晚辈的今日?莫管那些破规矩,咱们比谁都有资格坐在这里,你就安心地坐下。”
徐玉之闻言望着赵平澜愣然,明明眼前人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好似看透了自己一生都难以悟透的道理。
她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个女人,便恭敬不如从命,“好,我坐,晚辈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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