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将近半月,她到哪了?
贺鹮归的思绪飘忽,一直飘向那晚的烛影摇红,他在头一遭餍足后,再次起身将枕边人翻了个面,赵平澜趴在铺上头脑清醒,身后的新郎却不知沉沦去了何方。
她知晓他要再做些什么,便在他行动前反手抵住身后人的胸膛沉声道:“能答应我件事吗?”
贺鹮归有些忘情,他握住她的手掌冷笑两声:“扫兴,你就非得现在说吗?”
赵平澜也是怪脾气,她塌了腰,打算翻回去,贺鹮归见势赶忙拽住她的手臂示好道:“这就生气了?赵平澜,你对我还真是半点耐心也无——行了,说来听听。”
“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往后赵家或兴或衰,都要保平涓安然无恙。她跟他们不一样。”
赵平澜想倘若现在不说,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贺鹮归闻言甩去她的
手臂,带着些许狠厉覆在她伤痕累累的背上。赵平澜感受着他的重量,并未做出“反抗”,她听贺鹮归在她颈后压低声音道:“好,我答应你,但……”
“你是不是也该拿出些诚意?”
那夜漫长,他好似将这么多年积压的火气都散在了她身上。
贺鹮归敛起目光,将手中点睛的笔搁下,忽而望向奉令唯谨的赵平涓,他纳闷眼前人缘何跟赵平澜半分也不一样,她没有她的锋芒,也没有她的张狂,可为着赵平澜的承诺,他还是得做些什么……
赵平涓被贺鹮归看得发毛,胆怯地垂下了头,全然未曾察觉眼前人步步逼近。
她屏住了呼吸,贺鹮归却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就这么盯着她的发顶沉声说:“阿止将满六岁,一直放在景福殿养着也不是办法,总需要个母亲关怀教导,瞧你如此精通诗词书画,便放到恩庆殿照看吧。”
“是……啊?”赵平涓被贺鹮归弄得懵了头脑。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眼前人居然要将唯一的皇嗣送到她这儿抚养——贺鹮归常年不入后宫,唯一的孩子还是钱家下药设计得来,将来也未必能有所出,那不就意味着,叫她做太子的养母。
自己倒霉了半辈子,这样的好事还能轮到她头上!
“怎么?淑妃是不愿?”贺鹮归有些不耐烦。
叫他宠幸赵平涓是万万不可能,可将来能保住她的办法,只有让她有子嗣傍身。
所以将大皇子过继给她,成了最万全的办法。
赵平涓扑通一声跪了地,这还是她入宫后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下,“愿,妾身愿意!圣上放心,妾身定不负圣上重托,悉心照料大皇子的起居。”
贺鹮归心事已了,转身就走。可等他行出几步,又掉头回来冲桌案边跪着的淑妃张口说:“画画好了就挂起来吧,这幅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