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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当赵留行堪堪行出十步,就被人骤然拽了住。暮春的风,反复吹皱他的衣衫。
赵留行一回眸,望见的仍是那双真挚的眼,他就这么在风里听她说:“夫君,等等我。”
赵留行在春光里停滞,他何曾落寞?他的身边分明还有个愿替他愤怒的小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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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宿荷在帐下欢腾的人群里张望,却迟迟不见日思夜想的长子赵留行。
母子一别数年,她不是不想他,也不是忘了他。
秦宿荷只是没勇气面对,她想将赵无征带给她的痛苦全部抛下,便不能再触碰赵留行。她自知罪孽,心里有愧,才会在他出乎意料应下赴会后夜夜难寐。
她想见赵留行,又怕见他。秦宿荷矛盾极了……
可当柳善因跟着赵留行来到众人面前后,本来热闹吵嚷的帷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将他们相望,独秦宿荷站起身唤了声久违的:“三郎。”
赵留行也曾期盼过母亲的呼喊,但那已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晚来的关爱,再怎么柔情,都没了本来味道。他不需要了,便也无动于衷了。
众人警惕着赵留行向前的脚步,他的名声在洛阳城可算不得太好。他们生怕赵留行今日答应过来,就是为了砸场子来的。
谁知,赵留行抱着孩子走去秦宿荷面前,只轻飘飘道了声:“给侯夫人请安,小柳过来见过侯夫人。”
柳善因听闻赶忙俯身问:“侯夫人好。”
两口子在人前表现得稳稳当当,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众人也就把心放进了肚子,收起戒备,重新
各自忙碌起来,帷帐又恢复了适才的喧闹。
“好,好……”
赵留行没叫娘,让秦宿荷多少有些失落。可她缺失了那么多年,哪有资格要求他什么。
两边四目相对,谁也不往下说。
柳善因一个外人更没办法多嘴,便只能死死拽着赵留行的衣衫,掌心都给捏出了汗。
秦宿荷为了跟儿子拉进关系,赶忙找了个话题,把注意力移去了小家伙身上,她扬声道:“三郎,这就是那孩子?快抱与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