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来之前,这个男人似乎也在赏些什么,安静沉稳。
听到了并不安静,也不规矩的脚步声,他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把没有燃尽的雪茄揿灭。
抬眸看了她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在这之前迟流霭已经偷看了他好几眼,黑色西装外套已经褪去,冷稠衬衫,笔挺宽厚的背,裤脚熨烫分线锋利,再往低处是黑色皮鞋,弯弧之处藏匿着点红。
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成为了女孩偷看的对象,抻腿,那唯一的艳色被他踩在鞋底。
终于,男人开口,问询:“贵宾室里的画是你的作品吗?”
温柔的嗓音抚摸了迟流霭的头顶,在迟流霭耳朵里这句是肯定句,像是在对她说:“好孩子,画得不错。”
她真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
没碰到孟先生,能碰到他,好像也不错。
她缓了回,思索男人的话,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那副被孟先生看上的无名作,是不是她的成果。
好静,迟流霭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
她心如擂鼓,往二楼长廊望去,自己的画孤零零,无人观赏。
另一幅正被高价拍下,得到孟先生的赏识。
惨烈的对比,让本不聪明,没有多少道德感的迟流霭又恶劣了一番,她压抑着心中所想。
孟誉之看着这个似乎在做生死决定的女孩,她的紧张和踌躇一览无余。
他想,至少比她的哥哥姐姐更有良心点,不是吗,撒谎前还懂得和道德搏一搏。
“不是我的!”迟流霭道。
孟誉之又看了她一眼。
迟流霭冲他翻了个白眼,冷哼急切地吐槽:“什么眼光呀!这才是我的作品!”
她用下巴骄傲地抬了抬,给男人的视线指路,长廊的画又成了聚焦点。
那歪歪扭扭地笔触,刺眼的色彩搭配,甚至还有画错了的涂改,唯一亮点就是女孩光明正大地在每一副作品低端,用极为漂亮秀气的字提名。
迟流霭没忍住,她真的受够这群人啦!
为什么要让自己承认那副画是自己的作品呢!简直和她的完美画作毫无可比之性,她也不知道迟骋,迟宝缘,孟誉之都是什么眼光,包括这个男人,都不注意自己的作品,全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无名作。
更过分的是,以她的艺术修养来评价,这个作品,还没有迟宝缘一半厉害呢。
迟宝缘没有她厉害。
这有什么可比性,迟流霭思来想去,自己的作品没有人拍下,只有三个原因。
第一,自己没钱高价拍下作品,进行炒作。
第二,孟誉之和其余贵客没有眼光。
第三,迟骋嫉妒自己,把画故意隐藏在二楼角落。
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她的还有什么更致命的缺点,天才生不逢时罢了。
迟流霭听到了男人嗤笑了声,又是这样。
这次是她扭头就走,像那日男人留给她的背影一样,迟流霭也给他留了个诀别,气愤,冷漠的背影。
她为自己先行离开,赢得了这一局,而感到痛快!
但她没让迟骋痛快。
算了日期,迟流霭在家已经四天没作妖了,今晚她一并使出全力,吓得迟宝缘连说公益画展后续对接问题没有处理好,她今晚不回家,迟怀远也恰好出差。
家里只有迟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