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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意将酒送入口中,当然,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今日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就当看了一场好戏罢了。
几番对话过后,向璎儿已经重新换了衣服出来,面上难掩得意之色。众人见到她,又不免阿谀奉承了几句,只夸的她娇笑连连。
向璎儿一挑眉,扫视了殿中众人,目光先是在崔括身上逗留片刻,随后视线转向沈韵真。
“听闻沈小姐琴技颇佳,不如趁今日弹奏一曲。”向璎儿含笑开口,说话的语气透着一丝轻蔑。
世人皆知沈韵真容色倾城,琴棋书画造诣都属一般,琴技更是上不得台面,今日向璎儿如此说,摆明了是觉得她的舞蹈珠玉在前,想要让沈韵真当众难堪。
沈韵真好歹是官宦世家出身,普通人尚重脸面,更何况一向被呵护的沈韵真,此时面色不悦,却又不能说自己琴艺不佳不想演奏,恐落了下风。
沈知丰明白沈韵真的心思,便拱手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小女今日饮了几杯酒,已经有些醉了,只怕不成曲扰了娘娘的雅兴。”
宝乐郡主听罢轻笑了一声,对着沈韵真道:“你自己说,你真喝醉了吗?”
沈韵真没想到向璎儿如此咄咄逼人,正要开口,一旁的宣王却道:“妹妹何必相逼,韵真自然是醉了,还会诓你不成。”
“古有李白醉酒吟诗,传成佳作,流传至今,今日沈小姐醉酒奏曲,保不齐也能成名曲,尧哥哥说话好生奇怪,我不过为了今日宴请热闹罢了,怎成我逼迫了。”话毕,向璎儿努了努嘴靠在了皇后怀里。
场面一度僵持,沈韵真没料到向璎儿如此狡辩也要让自己难堪,不由气从心来,本来就似水如雾般的眼眸此刻浮上了一层水光,眼看便要落下泪来。
“沈小姐昨日与我练习马术时,不慎扭伤了手臂,不便抚琴。”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倏地响起,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
晚意挑眉看向崔括,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听到他因为护人心切而睁眼说瞎话。
沈韵真听罢,一双泪眼看向崔括,面上是些许惊讶,随后欣喜地弯唇浅笑,叫人看了心生怜爱。
众人大概都没料到崔括会出口替沈韵真解围,目光纷纷向他看来。
向璎儿对崔括的话也是始料未及,不由皱起眉头道:“从方才宴请开始一直未听到也未看到沈小姐有什么身体不适,怎的我说了要弹曲,一个个地都替她说起话来。”说着看向崔括,“云深哥哥莫非也觉得璎儿是在逼迫沈小姐?”
“是不是逼迫,郡主心中自有答案。”
向璎儿被噎得一怔,胸口因为气恼而起伏不定,皇后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便开口道:“好了好了,不过一个曲子,不弹便不弹了吧。”
“姑母。。。。。。”
皇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向璎儿的肩,低头与她轻语了几句,便见向璎儿点点头,原以为此事便算揭过了,没想到,向璎儿的眼睛却向晚意瞧了过来。
“听闻崔大人的爱妾是瓦肆出身,今日沈小姐不便抚琴,这姨娘总该能唱个曲了吧?”
此话说的很不尊重,不过这郡主对名门闺秀尚且如此,对她一个妾室,更不可能放在眼里。
大概又因为听闻崔括对崔老爷新纳的小妾很是反感,此作为也意在讨好崔括。
晚意原本只当自己是个看戏的人,没想到向璎儿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在场的人会为了沈韵真而反驳向璎儿,却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原本就是瓦肆出身低贱的妾室而得罪郡主。
唯一有可能会为晚意讲话的崔道此刻只是满脸讨好地看向宝乐郡主,笑道:“郡主想听曲,内妾必然遵从。”
晚意却不想成为向璎儿讨好崔括的工具,开口道:“妾今日赴宴并未带戏衣,且瓦肆的曲子是要几人同唱才有趣,妾怕污了娘娘与郡主的耳朵。”
“你这姨娘好生放肆,你家老爷都让你唱了,你还在这推三阻四,是不将我与娘娘放在眼里?”
向璎儿此话明显就是在用权势压人,但对着晚意,已经完全够用。若不是嫁于崔道为妾,晚意不过一介草民,被邀赴宴已是莫大的荣幸,名门出身的沈韵真都要看这宝乐郡主的脸色,她又如何敢与皇亲贵胄相争。
崔道见宝乐郡主动了气,忙道:“娘娘与郡主莫怪,平日里我对她骄纵过了。”说着看向晚意,皱眉道:“还不快快唱了曲来。”
晚意想着,这宝乐郡主今日找不到一个软柿子捏,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正要低头应下,却听得一直旁观的李游元道:“郡主有所不知,我看过不少瓦肆的戏曲表演,都是两三人演一个故事才有意思,这单口的,怕听了也无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