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桥,也没有人行横道,他?无法越过那条马路。
连池晏舟自己都说不清,那天为什么会下车,为什么会在那儿站了许久,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直到夕阳完全没入城市的高楼大厦里。
一阵晚风,他?摊开手,一小片夕阳落在了掌心。
今夜,夕阳变成月光。
他?攥紧手心,握住了这片光。
……
于乔走得很快,仿佛一个逃兵。
他?似乎有种天然的让人铭记的能力,连身上飘来?的熟悉的清香也叫她心惊动魄。
她无法与之坦然地?站在一处,尤其?是心智脆弱的夜晚,总让她不自觉地?回忆起往日?,黑暗中的皮肤、触觉,还有一声声温柔的安抚。
那些想要遗忘却无法遗忘的记忆,就?在他?貌似深情的眼神中,决堤而来?。
但或许是女人的天性,她总是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到异常。
譬如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一环冰冷的银色。
还有什么好寒暄的呢?
毕竟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最好的结局应是互不打扰,杳无音信。
已?经跑了很远,她撑着膝盖,堪堪喘一口气。
会议中心的旁边是仰山公园,奥林匹克公园,再?远点是东小口森林公园,皇城通往自然的中轴线上,夏日?绿树成荫,而初春的夜晚,黑色的枯枝,仍旧萧条又冷清。
平息之后?,她选了一个石墩子,坐在上面,面无表情地?等车。
远远的一辆车行进?而来?,车型和牌照都是陌生的,但她心里却莫名?一紧。
果然,车在她面前停下,后?座车窗落下一半。黄黯黯的灯光里,池晏舟面色更加晦暗,似乎有种强烈的表情,但于乔读不出来?。
他?说:“上车。”
于乔站定没动,脚下的投影好似一团沉重的悲哀,将她的足底紧紧地?粘在原地?。
像是受不了这长久的沉默,池晏舟眉头皱起来?,又说了一遍:“上车,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