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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宇文泰点点头。
未时。
邵府,祠堂。
邵海跪在地上,聆听着邵家家主邵典的训斥。
邵典是他的父亲。
“云川,凌晨去哪了?”邵典问,“朝堂波橘云诡,你不是不清楚。现在你就不要惹事了,嗯?”
“父亲此言差矣。我们不惹事,兄长的腿就被王家的弄了。”邵海重提往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学会主动出击。”
啪!邵典给了他一巴掌,说:“以后你是要当家主的。你姐姐在宫中差强人意,你应该要争气!”
说完,邵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我现在就在争气!父亲。”邵海把牙血吞了下去,“我把所有的委屈都吞了下去。父亲,我在锦衣卫三年,锦衣卫一直就不把我升上去。”
“您看,那个杨照,是从九品的录事。靠着谄媚构陷的手段,把简单的自杀案弄成杀人案。”邵海正色说道,“大周有六杀。你觉得他会给宇文恒定什么罪?”
按照大周律,六杀指的是谋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
“要是他这次成了,升职那是必然的。”邵海笑着说,“海州邵家虽是世家。一个残废的大公子,一个失宠的二女郎,还有一个不羁的三公子。谁会放在眼里呢?”
邵典没有言语。
邵典,字政玙,吏部尚书,出自海州邵家。东闵盛产渔猎文化,海产丰富,海州就是因为资源辽阔。江渔文化从遥远的东闵,传到金城。
“是的。你说得很对。”邵典眼里无神,“我力主排佛,他们就将我的名字写在黄金案的名单上;我力主太后撤帘,他们让我退居二线;我做什么,都无法顺应潮流。我们本来是渔民,因为先帝的赏识,翻身成为世家;但那些腐朽的世家看不惯我们的新鲜血液,看不惯我们的渔家底蕴。”
与其顺应潮流,不如大刀阔斧。
“你起来吧。”邵典仁慈地看向他,“没有张依,我们永远受制于王家。这份人情,理应还给人家。”
“父亲,那些来金城状告的那些人,您保护起来了吗?”邵海问。
“为父用心留意,老实人一百亩的良田,他们说占就占!”邵典气愤说道,“八十口人,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母亲,以及一个五岁的儿童。”
“父亲,我们不是正经世家。”邵海看向他,“这个世家的虚名不要也罢!我们要做实事,只为良心。我帮助宇文泰,不是攀名附利;是因为这些世家必须要革除,他们是吃人的鬼,我们自身更是需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