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怀衡终于出声了。
妙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得到他那似凝着冰的声音。
他说:“你让我拿什么信你?”
他难道被她骗得还不够吗。
她在他这的诚信已经为零,他再信她一次,他觉得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和她赌。
这个问题也让妙珠沉默许久。
过了好半晌,空气中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心跳声,妙珠终于开口。
“你可以再不信我,可是,你真的想要我恨你一輩子吗。”
她又道:“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就在外面待了三年而已,接下来呢,接下来又还有几十年。”
三年让他像是熬了一辈子。
那接下的一辈子呢。
关她一辈子?
“陈怀衡,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啊。。。。。。”
陈怀衡听到妙珠的话,终于忍受不住,他回过身去看她。
不知是不是妙珠的错觉,竟发现他的眼眶也红得厉害。
陈怀衡看着妙珠道:“有没有想过我。”
“这三年来,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起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想起锦聿,有没有想到过他一回。
妙珠抬头看他,她道:“有的。。。。。。”
听到妙珠的话,陈怀衡道:“撒谎没用。”
妙珠道:“没撒谎。”
陈怀衡愣了一瞬,而后苦笑一声,道:“想起我,也是在恨我?”
“没有啊,都跑出去了,再又恨你干嘛呢,给自己添堵吗。”她道:“想起你给我过生辰的那回,想起你后来好歹也有像人的时候。”
妙珠仍旧抱着他不松手。
她怕一松手陈怀衡又要跑掉了。
她道:“一开始的时候在外面好苦啊,东躲西藏的,每天都睡不了安生觉,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吃一口算一口,你知道的,我除了做绣活,也不会些别的什么东西了,只能没日没夜的去做活,偏晚上的时候连油灯也舍不得点,有的时候眼睛都好疼,睁也睁不开。”
日子是不好过,但也没这么可怜。
妙珠高兴的事不说,专捡一些叫人心疼的话说给陈怀衡听。
陈怀衡听了之后,果然不叫好受,然而只从胸腔中哼出一声冷气,道:“活该,你自己要出去吃苦,谁拦得住。”
他知道妙珠也没说谎,她手上的茧子切实是比从前多了一些,皮肤也没从前那样细腻,在外面的日子,她肯定过得不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