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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衡扫她一眼,似在说,朕教你还不乐意?
妙珠没敢再说,马上捧着书道:“谢陛下恩典。”
妙珠为陈怀衡磨好了墨,又奉上了朱笔,而后自己也听他的话拿了支笔坐去了窗边,那里有套紫檀木制成的桌椅,妙珠听他的话,安静坐下看了书。
之乎者也对妙珠来说便有些难了,圣人的大道理读进了她的脑子里面混成了一塌糊涂,便是有幸一句话认全了字,可其中深意却又不解,她看着手上的物件,又觉自己是在暴殄天物。
这书在文人的手上是好东西,在她手上,就被糟践了。
陈怀衡让她将不认识的字圈出来,她却踟蹰着不敢下笔。
不远处传来了陈怀衡的声音:“圈就是了,到处都能寻得的书,又不是孤本。”
妙珠看向他,见他也没往自己这边看。
不过听他那般说后,也不曾多想,总算是敢下了笔。
秋日的午后,暖融融的,阳光这物大概是天神平等的施舍给凡人的惠泽,所有的人都可以平等地享受。妙珠坐在窗边,温柔的午后秋光让她想起了裴嬷嬷,以往的时候,她们两人就是这样坐在窗边,她教着她。
她捧着论语,却看也看不懂,或许是午后的阳光实在舒适,她受不住困乏,眼中的字竟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陈怀衡看倦了折子,抬头往窗边看了一眼妙珠,却不知她的脑袋是什么时候点到了桌案上去。
她看着是困得受不住了,丝毫没有意识就倒了下去。
陈怀衡望向窗边,细密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窗台爬了进来,眷顾地落在她那乌黑的发上,光影之下,那黑发竟如绸缎一般散着光芒。
他见妙珠睡了过去,竟也没有发脾气,反倒是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看着她,看着那些落在她发梢的暖阳,她的眉宇似都被蒙上了一层柔光,闭合着的眼睛,眼睫纤长,垂落下了一片阴影。
她手上拿着的墨笔被搁到了书上,已将书页晕染得彻底,陈怀衡弯下腰看她,两张脸几乎快凑到了一起。
或许是天光正好,他借着光,头一次这样近距离清楚地看清了小宫女的脸。
陈怀衡伸出手指,往妙珠白嫩的脸上戳了一下。
妙珠感觉脸上痒痒的,下意识伸手去打,然而才刚打下去,她几乎也是在此刻就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