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人敢答话的时候,秦厉战战兢兢地开口了,他道:“回、回王上,没有我的份儿,我……我不知道!”
燕珩差点要叫人气笑了。
秦厉确实不知道。
不过,不是因他是良善之辈,而是因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除了捡着秦诏这没底气的小孩子撒气,旁人……他自然没这个胆量。
秦诏便道:“您看吧,父王,我们秦人老实,对父王顶顶忠心的。”
燕珩微微笑,又轻声叹气:“可惜旁的人,却不老实。寡人倒要犯愁,该怎么办才好了……先王待你们亲热,却不曾想,诸位竟敢加害于寡人,可……真叫人心寒。”
秦诏悄不做声去看他父王,瞧见人微微勾起嘴角。
心寒是假。
借题发挥是真。
秦诏明白了,顿时替人充起马后炮来:“早先,我以为诸位叔父都是顶顶的善心,是为了父王好,才献上美人的。没成想,竟全是这样的恶毒心思。”秦诏义愤填膺地挑了眉:“亏得那日,我还劝解父王,必不能是各位叔父的错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诸众:……
这死孩子。
秦厉,你那个巴掌是不是打轻了?
其中一位,跪行两步,才要去求饶,一柄极利的刀剑便递到脖颈根儿了。冰凉的刃锋,闪着寒光,将他的胆怯与恐惧,照的明白。
——躲吗?没得躲。
——逃吗?没得逃。
他们忽然反应过来了。
在燕珩的朝贺宴上,那铺满玉砖的华丽朝殿,便是一块厚重的砧板。燕珩将这等鱼肉拨弄排开,只等着细细遴选,待要挑一块可入口的新鲜肥肉。
他们还在这里看秦厉的热闹呢!岂不知,燕珩压根瞧不上秦国那块瘦弱之地,这位帝王相中的,竟是他们!
见燕珩笑而不语,秦诏又道:“父王,您说,这等大喜的节日,诸位叔父这等扫兴,是不是该罚呢!”
此刻,燕珩只要一声令下,手起刀落,八国王君殒命燕宫,屠戮天下必是眼前的事儿。
可——
“可王上!您?您难道忘了八国之约了吗!”
是了,燕国必要护佑他们之平安无虞,必不能先起刀戈。如若不然,八国群起而攻之……
可如今,若是燕珩执意毁约,又如何呢?毕竟,是他们先起了杀心。帝王手中刀剑,吹毛断发,万万燕军,岂怕他们八国孱弱兵马?
更何况,群龙无首,八国又能成什么气候?
燕珩微微叹气,道:“那又如何?诸位先起歹心,寡人不过自保而已。”
秦诏心底细细思量,若是果然杀了他们,倒是一时痛快,可八国以亡国之恨,群起攻之,必也伤损元气。以他父王之心,定不想费此周章……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他灵机一动。
秦诏道:“父王,您不会真的要灭了八国吧?如果您杀了叔父们,灭了八国,我那些好友……岂不伤心?”
王君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会儿?秦诏竟要替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