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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字不提得了离魂症的那四个多月,仿佛那段时间从不曾出现过。
每一句话都看似替他着想,但字字都在诛他的心。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诛心之论的裴珩起身告辞。
纾妍叫住他。
裴珩几乎是立刻回过头来,“何事?”
纾妍抿了抿唇,问:“我爹爹他们,真要回帝都吗?”
裴珩的眼底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浓浓失落,但仍是将她父亲即将归帝都的始末说与她听。
这一场无妄之灾持续的时间实在太久太久,她听得喜极而泣,哽咽着不断向他道谢。
他想要听的是这些话吗?
不,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直到他消失在院中,轻云与淡烟上前,双双跪在她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纾妍伸手将她二人搀扶起来,红着眼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无论如何,过去的四个月对她来说,平复了她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使得她今日能够平静地与他谈及和离一事。
“可是小姐,”淡烟还是忍不住劝:“小姐明明喜欢姑爷,如今姑爷也喜欢小姐,也为小姐分了家,小姐何不再给姑爷一次机会?”
纾妍沉默片刻,淡淡一笑:“都过去了。”
她已经演了三年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再也没办法用余生岁月去为他扮演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
她现在只想要做自己。
是夜,在纾妍的催促下,裴珩终于将签好的,迟了四个月的《和离书》让书墨送到澜院,与《和离书》一起的还有纾妍当日带来的所有陪嫁,不仅如此,还额外地多了三万两银票。
书墨道:“这些是公子分家所得,公子说娘子一个女子生活不易,这些钱留着给娘子傍身,另外,每个月他还会将自己的俸银送一半给娘子。”
纾妍收了那些银票,俸银之事并未答应。
收银子不过是想他好过些,俸银与她何干。
他们和离之后,他必定会再娶,何必要让旁人因为这些事芥蒂。
书墨回去复命时,已经在书房待坐一日的男人哑声问:“她可有什么话?”
书墨摇摇头。
他又道:“你上回重新买的那些宅子地契给我瞧瞧?”
书墨赶紧拿了出来。
裴珩一张张看过后,选了一座距离家中最近的一处宅子,吩咐:“命人打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