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这才作罢。
从正院到澜院,约有一刻钟的距离,一路上她总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送子观音为何不把小娃娃揣到男子腹中。
再比如,每个月要拜几回送子观音才会更快地揣上娃娃。
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傻话。
可裴珩非但不厌烦,反而前所未有觉得放松。
尽管他一路闲庭漫步,也很快便到了门口。
纾妍向他道谢,“多谢大人送我回来。”言罢要走,裴珩叫住她。
他问:“为何不愿管家?”
纾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儿不是我的家。”说完,头也不回地入了院子。
直到院门关上,裴珩方收回视线,顺着来时的路折返。行至她方才追逐月光的地方,一时停驻脚步,仰头看向天。
书墨也随着他看去,只见天上除了那轮圆月,没有任何东西。
仰得脖子都累了,突然听到一向最讨厌旁人玩物丧志的公子吩咐,“去把方才那只寿星头捉来。”
书墨:“……”
这怎么找?
*
裴珩回到听雨堂时,两个弟弟已经在茶室等了两刻钟之久。
他刚踏入门槛,他二人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声“大哥哥”。
他行到上首坐下,冷眼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弟弟。
裴瑄与裴珏见自家大哥哥面色一脸严肃,紧张得直冒汗,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自从父亲去世后,十一岁的大哥哥便肩负起父亲的责任,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两人对他又敬又怕。
裴珩抿了一口茶,“今日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裴瑄一听便知是问自己,低下头,“倩儿说得也没错,我想着若是要能往上升一升也是好的,只是我……”
他说到这儿,实在难堪,未再往下说。
若是别人有当县主的母亲,当首辅的大哥哥,指不定早就高升,唯独这么多年他都原地踏步,实在因自己无能的缘故。
裴珩问:“你自己的想法呢?”
裴瑄:“我?”
裴珩看向毫无主见的二弟,“户部确实有空缺,我可以举荐你。但是你从不曾接触过这些,须得付出十二的心思从头学习,而且若是通不过年底考核,便是我也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