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觉得他故意羞辱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胡诌,“五。”
裴珩冷冷吩咐,“即刻请秦院首过来!”
“一一一!”
纾妍一把捉住他的手指,拿着一对乌黑澄澈的杏眼巴巴望着他,“我方才哄叔叔玩呢。我,我好着呢,不必请太医。”
他温声安抚,“你别怕,太医就住在隔壁,很快便到。”
事关女子名节,能不怕吗?
要是被她爹爹知道,怕要剥了她的皮!
再者,这种事儿吃亏的也不是他,为何非要请太医!
纾妍见他这样不近人情,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不过露水情缘一场,我都不介意,大人为何非要闹得人尽皆知!难不成还要我负责不成!”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纾妍见他眸光沉沉望着自己,有些害怕地低下头去,小声嘟哝,“我已有心上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大人年纪这般大的……”
这话,虽不大,但屋子里的人全都听见。
一旁的淡烟与轻云的脸色倏地白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当着姑爷的面就开始说这样的胡话!
她二人生怕姑爷发怒,谁知姑爷神色如常地吩咐,“好生侍奉你们小姐。若是再出岔子,就不必留在府里!”虽语气平和,却威严极重。
淡烟与轻云忙低头应了声“是”。
裴珩前脚出门,轻云后脚就飞扑到自家小姐怀里,嚎嚎大哭,“小姐总算醒了!”
“我不过是醉酒,”纾妍拍拍她的背,不解,“怎伤心成这般?还有,你同淡烟怎生得这般大了?”
“什么醉酒,”轻云抽噎,“小姐前日磕到头,已经躺了两日!秦院首说小姐再不醒,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怎一点儿印象也无?”纾妍有些别扭地问:“那裴九郎怎会出现在我榻上?他不是在帝都吗?”
淡烟愣了一下,迟疑,“小姐是说姑爷?”
“姑爷?”纾妍的眼睛蓦地睁圆,“谁的姑爷?”
“小姐您可别吓我!”轻云声音颤抖,“三年前您就同姑爷成婚,您不记得了?”
“不可能!”纾妍一口否定,“绝对不可能!”
她记得很清楚,因七哥哥这两日要回帝都,昨儿傍晚她偷偷溜出府设宴为他践行。
就在城西那间胡人开的小酒馆里。
许是离别在即,她颇为伤感,席上不小心多吃了几杯酒,整个人晕乎乎的。
后来,还是七哥哥亲自送她回的府。
外头那样大的雪,七哥哥怕她冻着,将自己身上那件红狐裘强行披到她身上,自己只着了一身绣云纹的交领袍。
许是这一去要隔好些日子才能相见,七哥哥舍不得离开,与她围着将军府绕了一圈又一圈,话也较素日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