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何兆国品味着许浩龙对自己的称呼,鞋里的小石子儿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变成了直扎脚心的钉子。
在蛇石口,有谁不叫自己一声何爷?不济也得是同辈的称呼诸如“何哥”
“老何”。而许浩龙口中的“何总”,毫无疑问表明,自己在这小子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做生意的。
何兆国嘬了嘬牙,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今天带来个好果儿啊,一会儿让你何叔先尝尝如何?来,许少爷先试试我这个。”何兆国扥着绳子往前一拉,手边的女孩踉跄了一下,眉目间滴水,顺势就往许浩龙怀里去栽。
许浩龙用手假装揉着脖子,胳膊肘不着痕迹的支起来,正对在那姑娘锁骨之间。那姑娘骨头缝被顶得一疼,连忙用手扶着沙,身子不情不愿歪旁边去了。
“何总,您这眼神越来越不济了啊。要么灯太暗了?这穿戴颜色,您得分的清才行。”许浩龙道。
“嗯,嗯……”何兆国闷哼两声,“白的,看清楚了。但是颜色也可以改嘛,听何叔一句劝,给她上个蓝的,何叔帮你调理几回,过会儿再拢几个够分量的长辈介绍你认识认识。”
何兆国牙缝里压着重音,用不容辩驳的声音说道,仿佛在下命令。
“何总……”许浩龙偏头,用眼神向四周逐渐被填满的位置瞟了一圈,“您这么说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何兆国向前一步,声音渐冷:“许少爷,今天给我个面子,大家也好来往。
这么拧,往后可就不好相见了。”
许浩龙脸色微变,他站起身,刚想放点狠话,一只手突然落在了他和何兆国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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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先生。”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谭先生的出现迅冷却了两个人之间略带焦热的气氛,至少许浩龙在第一时间就恢复了冷静。
谭先生三十七岁,短头,浅浅的胡子修的很帅气。他看人的眼睛有神,带着种剑拔弩张的精干。
“我们设计这个颈圈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不用说话。所以,何必浪费口舌?”
谭先生看了看何兆国,又看了看许浩龙,“祝二位玩的愉快。”
何兆国盯着谭先生看了半天。谭先生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在告别,但却迟迟未动。于是何兆国卸了劲儿,对他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何兆国不怵于招惹许家门少爷,但是却乐意给谭先生面子。这不光是因为谭先生手里攒着蛇石口的股份,是这里的主人之一,更因为谭先生是个大掮客。
据说谭先生自己没有任何产业,他做的事儿往小里说就是帮人牵线搭头。但这里头的门道大了,他可以像润滑剂一样让两个水火不容的业界大佬成为生意伙伴,也可以从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给濒死的寡头寡头拉来一支春药。只要是跟钱没仇,大家都像供祖爷爷一样供着谭先生这种掮客。
目送走了何兆国,谭先生将目光落在了许浩龙和他旁边的女孩身上。
许浩龙递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谭先生,今天我想……”
谭先生看着黄少菁的白色颈圈,露出一丝微笑。他打断许浩龙的话,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抚道:“等忙完,我让人来找你。”
黄少菁刚刚在跟着许浩龙入厅之前,有人拿着注射枪给她抽了一针血。那是体检化验用的,检验的度极快,几乎没怎么等待就放两人进了大厅。现在,她身体微微沾着一点沙的边缘,虚坐在那,右手仍然下意识的按在左肘上。
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她努力放空脑子里的一切念头,任凭自己像溺水之人一样在这深不见底的地方沉了下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每当这个念头快要升起来的时候都会让她感到腹部痉挛。
【罗马】里的温度调整的很好,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只着片缕,黄少菁也未曾觉得冷。可是她的每一根寒毛都在立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抖。
一个一个的男人走进来,年龄大的头已经花白,年轻的只比自己大上岁的样子。他们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掠过,针扎一样。这些男人眼神中的意味,女孩能读出大半,是真的能够将自己活活吃掉一样的欲望。
但是黄少菁并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昨夜辗转难眠的时候,她就猜到许浩龙会带自己来这样一种地方。
可是她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跟着男人走进大厅的女人,所递来的眼神。
嫉妒、羡慕、轻蔑、嘲笑、好奇、不屑、傲慢……黄少菁原以为这些女孩会和自己一样,对这个恶心的地方深恶痛绝。可是她们却像会水的鱼,游得自然自在,游得理所当然,就仿佛自己是唯一的上生物。
当那个被许浩龙称作“何总”的男人说话的时候,黄少菁觉得身上原本丝滑的衣服在肌肤之间不断刺痛着,裸露的后背和脖颈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许浩龙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答应对方的要求,这让女孩从窒息中勉强喘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罗马】的灯光微微暗了下去,就好像要上映什么电影。原本靠在一起相互寒暄的宾客也安静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许浩龙拢过女孩,摩挲着她光滑的肩膀,将她靠在身边。他靠近女孩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话。
“很难看见的,好好欣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