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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衬是上好的绸子,纸不知用了什么料,竟在室内也泛着淡淡微光。
正中画着一人一鹿。
白鹿屈膝向前伏下,角上生出翠叶;
少年俯身环抱鹿颈,头戴葛巾,衣饰满彩,肩臂间水红色披帛无风自动,端的是一副轻盈飘逸的模样。
一根桃枝从他怀中生出,花瓣雪白,缠着翠珠红线,垂坠联结,最后系于这他指间。
画师显然在神态处下了大功夫,画中人分明垂着眼睛,凑近些却像正看向画外,含情欲语。
“……”
饶是杨小侯爷自小就不通文艺,此时看的也有些呆了。
他第一反应竟是把这画合上,免得妖里妖气的把人魂儿勾去。
愈是精美,他脑子里的警报愈响,觉得好像摊上了什么大事,只是自己还弄不清情况。
杨小侯爷遇上事向来果断——找爹。
……
忠瑞侯刚下早朝回来,换下了官服坐在厅里喝茶。
今早上,兵部上奏北边的鞑子不安分,向户部要钱练兵;
户部哭穷,兵部尚书就拿笏板横抵着脖子,颇有气势地哭哭啼啼起来,大叫:
“微臣不能护国,难当此任,只好以死谢罪了!”
两边人都劝,横劝竖劝也哄不好。
最后还是忠瑞侯觑着小皇帝脸色,跑到那边队列里,拉着手语重心长说了一堆“国家不能没有您这样的栋梁啊”之类的话;
借着自己国舅的脸面劝了半日,兵部尚书才勉强表示:
为了陛下,愿意暂时包羞忍耻再忝领几日俸禄。
好歹算是收了场。
小皇帝自始至终只是淡然看着,耗着点儿,到时间就下朝。
忠瑞侯正为这事糟心,又见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拎着个棍状的东西从外面跑进来。
只喊了一声“问父亲安”,膝盖刚沾地就起来了,把拿着的东西往他手里塞。
他没打开已警惕起来,盯着儿子问:
“哪来的?”
素来没个正经样子的杨驻景此时竟不笑了,板板正正站着,表情焦急恳切的很:
“有人要害儿子!”
“……还有人能害你,你折腾别人倒是差不多。”
忠瑞侯白他一眼,做好了心理准备展开画轴,只瞟了一眼就腾地站起来,一脚踹向杨驻景。
“逆子!去文州就去文州,带这大逆不道的东西回来干什么!!!”
杨驻景反应极快,抱头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