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么事吗?”声音传来,姜摹雪回过神来,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刚刚的眼神过于直接。
她定了定神,往前看过去,男人唇角微勾,噙着笑意,他靠在浴桶上,一只手臂搭在桶缘,与她对视着。
姜摹雪扶住屏风,躲开了他的双眼,本该收回的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更往下探了去,等到她发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蒸腾了起来,她赶紧转过身,脚步一转,挪身到屏风后。
姜摹雪嘴里尚还有没化完的柑橘味,凉风从窗棂吹来,没有将室内的空气吹散,反而将那股湿热往她脸上扑,与身上的甜味混杂在一起,让她浑身更加躁动了。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不久前将殷绍扶下山时身上压过来的重量,颀长的身形与刚刚眼前看到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姜摹雪抛去脑中的胡思乱想,想要离去,结果刚一抬步,就左脚绊右脚,差点跌倒,她扶住身后的屏风才勉强稳住身形。
被这么惊了一下,她反应过来她还没有回复殷绍。
姜摹雪垂下头,明知道隔着屏风里面人看不清,还是不自觉低头看着脚尖,悄悄咽了咽一把口水,说道:“没事。”
说完这句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正打算准备离去,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更显得自己像做贼心虚一样。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之前我送给你的那个铃铛你有没有好好收着?”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已经过了三百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殷绍估计早就将这个东西忘于脑后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何况这本就是送给他的东西,她这样问起,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就像是……就像是耍脾气诘问道侣一样。
虽然他们名义上也算这种关系……总之不太适合这个场合,姜摹雪赶紧住了脑,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语。
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就不该开这个口,果然人在心绪杂乱的时候就容易乱说,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一言不发地离开。
想到这,姜摹雪赶紧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沐浴……我走了!”
她说得飞快,说完就赶紧离去,脚步匆匆,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珠帘哗啦,圆珠碰撞,声音竟比来时还要杂乱着急。
-
夜风习习,室内的空气早已变得干爽,姜摹雪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平复不下心情。
一闭上眼,她的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副场景——水珠滚过冷白肌肤,一滴滴如同溪流汇聚,缓缓流下,淌入水中。再往上,搭在浴桶外的黑发半湿,月光落下,映出皮肤上的水色,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望着她,眸底染上了水汽,湿漉漉的。她的鼻尖若有似无地飘来一阵清香……
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睡着为明日的秘境比试做准备,然而眼睛都闭酸了也未能入睡。身侧之人轻微的呼吸声让她觉得有些心痒,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猛的一下睁开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床幔看。
过了许久,姜摹雪抬起手,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果真馋人身子!
或许是她的动静太大,身侧之人动了动,像是翻了个身,姜摹雪闻声,赶紧老实下来,她小心地侧过头,却恰好与身旁之人对上了视线。
她小声道:“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身旁传来声音,姜摹雪没有看过去,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昏了头。
这时,她的眼前一闪,白光掠过,在暗夜中极其明显,姜摹雪眨了眨眼,感觉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白玉手镯躺在她的手心,她将它拿了起来举在自己面前,借着窗外月色,能看见莹白的玉镯中镶嵌了一个白青圆珠,正发着淡光,很是特别。
“本是想明日给你的,”殷绍垂眼看着她,声音微哑,尾音带着勾人的味道,“这个东西可以将魔气伪装成灵力,除非是渡劫期修士,否则看不出端倪。”当今世上,渡劫期修士不过寥寥几人,皆是些宗门老祖,平日都闭关不出的。
所以这个东西用在宗门大比上是绝对安全不会露馅的。
姜摹雪将其套在手上,手掌穿过,莹润的白玉套在纤瘦的手腕上,极为相衬。
虽说她修为在那场战争被废去,但好歹有底子在,又不知为何最近在这太极宗附近修炼速度奇快,如今她就快要爬上金丹了,怎么也算有点修为了。
因为不敢用魔气,她带的都是一些防御类的器物,有了这个东西,她出手也就更没有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