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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他布下障眼法,牵着公主,与阮则灵还有云恒四人一起离开了公主府。
今日是阴天,连绵的云将日光遮住,灰蒙蒙一片显得沉闷极了。可公主心底却灿若晴天,她望着身旁人俊朗的侧颜,弯了弯眼。
他们几人顺利地出了公主府,几人先前就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城门口的守卫也并没有为难他们。
附近停放着一架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只待他们登上离去。公主这时却没有急着登上马车,她在城门口停下了脚步。
骤然间起了风,车上帷幔被吹起,公主转过了头。
她最后再回头望向这繁华的皇都。
她出生尊贵,是西梁国唯一的公主,命格极贵,相传是鸾鸟神女的转世,因而取名为“容鸾”,从小千娇万宠地长大,出门前呼后拥,没受过什么委屈。
她在修炼上更有无双的天赋,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她的前十五年过得顺风顺水,即使是和亲,对方也是东云国的太子,她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也是一国之后。
然而这只是外人看见的表象罢了。
她幼年丧母,父皇忙于国事,几个兄长并非同母与她并不亲近,自小身边就没几个人作伴。所以当她遇见苍言越的时候,会一整个心都扑在他的身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的人,会教她读书识字,会陪她一起修炼,他对外人不苟言笑,却总是温柔地看着她,即便她闯祸惹他生气了,她撒个娇,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所以……
容鸾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皇都,人们来往行走于其间,房屋鳞次栉比,各个装潢华丽,而在中轴线上最高的那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是无数人仰不可及的皇宫,亦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而如今,她就要离去了。
所以,她会幸福的吧。
那些个神女传说只是杜撰的,她安慰自己,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女,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也会为了心爱之人不顾一切。
“怎么了,阿鸾?”
耳边传来心上人的声音,容鸾压住里心底的那些不安,停下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没什么。”
她狠下心,收回了望向皇宫的目光,扶着苍言越的手,乘上了一旁低调的马车。
见两人已经坐好了,前方的阮则灵和云恒驱使灵力,驾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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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摹雪坐在公主府中,捞了捞臂弯上有些累赘的披帛,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公主的心愿完成,幻境破除。
她瞧着腕上紧挨着自己白玉手镯的那只金镶宝珠手钏,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公主的心愿,当真是和心上人在一起吗?
“姐姐,你在想什么?”
姜摹雪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她抬眸一看,明芜正笑盈盈看着她,如今他换上了国师的玄衣长袍,身上的少年气淡了一些。
她摇了摇头,没再管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
明芜眼睛一转,微微俯下身,睁着一双眼靠近姜摹雪问道:“还没有问,上次见到姐姐时,姐姐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姜摹雪缩回了手,锦袍遮住了腕间首饰,她听着明芜的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殷绍,她随口回答:“我夫君。”
明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他道:“没想到姜姐姐已经成婚了呀。”
他这样说着,姜摹雪倒有些想起殷绍了,明明两人这才分开两日,若是换算到外面秘境的时间,说不定还不过半天,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她觉得心里有些痒。
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明芜假扮的国师不能一直待在公主府,只能先行告别离去了。
没想到在明芜离开后不久,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传来。
姜摹雪惊了一惊,确认了自己脸上的障眼术完好后收拾收拾就去门口迎接她的这位父皇。
帝王扫了她一眼,抬步坐在了最上位,神色威严,开口道:“听说刚刚国师来了?”
姜摹雪不清楚这位皇帝和公主相处的方式,只能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应道:“是。”
帝王轻哼了一声,眉宇间透露出愠色,他道:“别想了,你与他是不可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等着和亲。朕就是把你娇惯得太无法无天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日在祭礼上做的好事!”说着,他还大力拍了下手边的桌子。
姜摹雪想了想公主平日里的举动,模仿着公主的音色说道:“儿臣知错,父皇莫要怪罪了,我已然对国师死心,不会再纠缠他了。”
上位的帝王闻言,拧起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他半靠在坐塌上,忽又想起什么来,说道:“对了,上回朕交给你的那柄玉如意你放哪去了?三日后东云国的太子亲自来访,你记得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