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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蓉的语气丝毫没有放软,反而因为莫尘的顶嘴更加生气:“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考成这个鬼样子?”
莫尘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地跟陆和蓉讲道理:“实验班进度不一样,我还没跟上,周测的考试内容我还没学。”
陆和蓉似乎听进去了点儿,但她不可能让自己的气势减弱:“没学就是你考差的理由了?总不能一张卷子上一道题都没学过吧?”
莫尘无力地垂下头,碎发遮住眉眼,失去了反驳的欲望。
随便她怎么说吧。
接下去不管陆和蓉骂什么,莫尘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承受。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摸清楚陆和蓉的话术。
以前他会帮自己辩驳,但他讲理,陆和蓉不一定,最后会以陆和蓉单方面的冷暴力结束。
小学有一次,陆和蓉因为和他爸吵架,一个星期没跟莫尘说一句话,完全把他当空气。
莫尘当时还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以为妈妈真的不要他了。
莫尘无数次想跟陆和蓉说话,但都得不到回应。
这是莫尘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冷暴力。
冷暴力是陆和蓉的惯用手段。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陆和蓉音量放大,“你怎么也像那个活死人一样。”
莫尘瞬间捏紧拳头,震惊地望向陆和蓉的双眼。
他张了张口,许多话就在嘴边,但他只能咽下去。
他的胃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变成酸楚难忍,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腹部上方。
“我回房间了。”他离开前留下这句话,他记得陆和蓉在身后还说了什么,但他早已麻木。
经过主卧时,莫尘又听见熟悉的敲床声。
“咚——”
“咚——”
“咚——”
愈来愈响。
愈来愈响。
一下一下敲在莫尘心上。
他烦躁地恨不得一脚踹在门上,挣开无尽的枷锁,或许能得到解脱。
莫尘赶紧回到房间,后背抵在门上,脑袋往后重重一靠。
手摸到了门锁的地方,转了转,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嘲笑他无用的挣扎。
算了。
莫尘贴着门背慢慢滑下去,祈祷陆和蓉不要再进来。
他望着窗外夜色渐浓,月辉如水,荡起层层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