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着敖珂认认真真学着他用衣袖抹鼻涕,心口一紧,一股酸涩冲上头顶,眼眶发热,却说:“怎么,嫌脏下不了嘴?”
敖珂一下下擦干净了,手又挪上去,拇指抿了抿他眼尾:“阿朝现在很难过,肉是酸的。”
陆二眼眶的热顿时就散下去了,低下头去掏兜,掏完左边掏右边,衣服没掏着正又要去掏裤兜,眼前出现只手,白皙,手指瘦长,掌心摊着他走得急没带上的烟。
29。
他让敖珂等哪天自己高兴了再吃,“不要打招呼,嗖地一下吞下去,不要让我反应过来。”敖珂问为什么,他说怕疼。然后拖着人回了院子,把原本为老头子准备的棉拖鞋给人穿上。
敖珂顶着陆二给梳的马尾蹲在灶膛边啃苹果,等人给自己烧水洗脚。
“你就这样光脚走回来的?”陆二跟他一起蹲着,就着火烤手。
敖珂吸溜一口汁水,点头:“嗯。”
那他脚还挺经造,这么长路皮都没破。
见他吃得汁水淋漓,陆二地上捡了两张作火引的枯叶让他擦手,又忍不住叮嘱:“咽下去再咬,文明点。”
敖珂没接叶子,换了右手拿苹果,脏兮兮的左手伸过来就往陆二膀子上擦。
陆二看了他一眼,也没当回事,转头过去瞧东边被挖开又随意填上一片狼藉的地面,瞧了一会儿仍是没瞧出名堂,回头往灶膛填了根柴,自然而然开口:“你之前说,要把期鸟埋下去。”
“嗯。”敖珂根本没听他的,仍一口一口吃,腮帮子鼓鼓地,抽空应了一声。
上辈子必定是只饿死鬼。
“期鸟是妖怪吧。”陆二又问。
敖珂又点头:“嗯。”注意力全在苹果上。
这苹果是为罗就晨他们来新买的,很甜。敖珂不仅喜欢吃肉,还喜欢吃甜。
陆二若有所思:“那天地下的也是期鸟?”
敖珂摇头,示意不是。
“那是什么?”陆二久违地锲而不舍。
终于啃完了,敖珂手一扬苹果核滚进灶膛下灰堆里,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唇,告诉他:“戚鸟是妖,那天那只,是山精。”
他说精怪是修成的人身,妖则是生来就有人身。
他说,罗绮该是人形的。
如今这半人半鸟的模样,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