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丝闻言,伸手揉了揉自己在桌面上压出红印的额头,“我已经去过了。”这时,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桌角边拽出个鼓囊囊的纸袋,递给斯内普。
“新烤的羊肉馅饼,我施了保温咒……她突然噤声,因为斯内普正用那种著名的你往魔药里掺了狐媚子蛋的表情盯着纸袋。
地窖陷入诡异的沉默。罗丝静听着壁炉木柴爆裂的噼啪声,直至纸袋被轻轻撕开的细碎声响传来。
斯内普从进门起就看见了这个,虽然他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四周空气里弥散着迷迭香和烤羊肉的香气,让人能轻而易举地猜出这里面一定装满了可口的食物。
罗丝瞧着斯内普品尝馅饼的模样,犹如在检验可疑药剂,而他吞咽时喉结的微微蠕动,却不经意泄露了他的饥渴。
“我只是猜你在应付完魔法部的那些麻烦鬼以及邓布利多之后一定会饿坏的。所以给你带了公共休息室今晚提供的羊肉馅饼……话说,德拉科还向我推荐了独角兽奶调制的一个什么鸡尾酒,那东西看起来也挺酷……”罗丝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有些僵硬的气氛,她用着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嘴里嘟囔着,但即使这样斯内普也听清了她后半句到底说了什么。
“所以?我记得勇士小姐成年了不是吗?”斯内普若无其事地反问道,他随后取出手帕擦过沾着肉汁的嘴角。
“我?”罗丝撇着嘴快速地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发誓我以后滴酒不沾,但含有酒精类的东西我觉得自己还是少沾为妙。”说完后,罗丝惫懒地向椅背靠去。
这时,两盏瓷杯凭空出现,她面前那杯牛奶还在冒着热气。
罗丝伸头看了看自己瓷杯里白色的液体,轻嗅了一下,又快速地瞄到对面的瓷杯里泛着红棕色的澄清液体,撇着眉抬头向斯内普问道,“为什么我的是牛奶,你的却是红茶?”她并不喜欢斯内普把她当孩子照顾的举动,她希望得到的是平等的对视。
现在,喝完它回去睡觉。斯内普并不理会罗丝的抗议,他啜饮着红茶,杯沿掩住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
罗丝闻言随即不满地看向斯内普,声音里带着一丝抗议:“教授,既然这么晚了,你喝得也应该是牛奶而不是提神的红茶不是吗?”
斯内普闻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低沉缓慢,“请容许我澄清几点,小姐。”
“首先,与你刚刚的假设相反,红茶对我来说并没有让我保持清醒的作用——你最好记住这一事实。”
“其次,就连一年级学生都应该知道,它的正常功能是帮助饭后消化。除非……”他拖长了语调,“……你已经忘记了你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
“哦。”罗丝闻言随即有些悻悻然地低下头,手指拨弄着茶杯的杯沿。
她轻轻啜了口牛奶,眼神不由自主地溜向斯内普,心中默默盘算着即将问出口的问题。
斯内普在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女巫后,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眼,目光平静但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好了,如果你有问题,大可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在我面前支支吾吾。”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缓和但依旧带着一丝告诫,我的时间虽然宝贵,但还不至于吝啬到连一个清晰的问题都不愿回答。所以——斯内普微微偏头耐心地道,“说。”
“我想说,小巴蒂·克劳奇的事情解决了吗?”罗丝快速地问道。
斯内普垂下眼帘,但就算如此罗丝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此时眼里的厌恶和烦躁,“显然,康奈利·福吉坐在魔法部长的位置上,就像一只误入天鹅巢穴的地精——除了紧紧抓住自己的权力和声望,他对真正的威胁视而不见。”
他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冷笑,但语气却比平时温和,而当他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小巴蒂·克劳奇——一个本来应该在十年前就死于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他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审问,不是追查,而是……
召唤摄魂怪,赐予那个吻。多么……高效的处理方式啊。这样一来,所有的真相和线索,都随着那个可怜虫的灵魂一起,被吸食得一干二净。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是简单的愚蠢,而是懦弱至极。他宁愿自欺欺人,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仿佛黑暗从未存在,也不愿正视那触手可及、鲜活真实的现实。
斯内普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而这样的人,至今仍坐在魔法部最高的位置上……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事实。”
所以此时的斯内普无比庆幸自己先所有人一步得知了最关键的信息,也快所有人一步“抓到了”那位正虚弱的黑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