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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都没想起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只提了个跟故事无关的问题:“为什么讲给我听?”
“本来想讲给张辰宿的,毕竟同病相怜,他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但他肯定不想见我。”她歪了歪头,调笑的语气,“所以就随机找个人讲讲吧,说不定你以后能懂我。”
她补充:“忘了告诉你,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出生多久就认识他多久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虞畅凑近了看她。
视线交错,周到也不知道是谁眼里先闪了泪光。
“我会觉得你在可怜我,可别了。”她兀自笑起来,冲周到眨一下眼,“他都能在利益和更大的利益中间选择后者,我也可以啊。”
她说得无比轻松,却在无意间把自己也划为了利益。
人生南北多歧路,此去经年,不过大梦一场空。
“你是他初恋吗?”
虞畅摇头:“不是,我眼看着他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最后靠努力,我也成了他女朋友之一。”
努力,周到在心里重复一遍这个词,脑海里闪过她最初对虞畅的印象:她这辈子想要的东西,只要努力都会得到。
她想到她那天蹲下来给她消毒,又离开得悄无声息,突然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可能不会了吧。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想家,我准备陪他回趟美国,也打算在那里散散心。”她灵光一闪,“说不定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她又想到种可能:“不会又遇到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吧?”
她怅惘道:“那我还真倒霉。”
听者比讲故事的人似乎更入戏。
周到鼻子一酸:“肯定不会了。。。。。。”给时间一点时间,用时间稀释时间,在一个平淡非常的日子,他会只是她脑海中的一粟。
虞畅站起身,玩笑似的问她:“你不会把我那天喝醉的丑样子说出去吧?”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摔了个狗吃屎的事情也说出去。”
周到笑着做保证。
茶凉言尽,她们走出商场,空气中有糖炒栗子的香味。
周到背倚一棵大栾树冲她招手道别,叶子青绿,灯笼合抱的树果暮色苍苍。
蓉城绵长的秋天来了。